大戰過後,連天山脈一片狼藉。
攻勢並沒有師長們事先說的那麼順利,又加上平日裡敬若神明的高層紛紛戰死,聯軍弟子們本就膽氣已喪,章不凡的這一嗓子頓時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聯軍弟子們紛紛扔下對手掉頭就跑,無組織無紀律的代價就是讓撤退變成了潰敗。
潰敗引起的恐慌更加導致了局勢的混亂,到後來潰敗甚至變成了一場逃亡,八派聯軍爭先恐後無所不用其極只求能比自己的同夥跑的更快,好逃脫身後應天宗的追殺。
短短五里的距離,倒在路上死去的聯軍弟子甚至比之前入陣強攻時都要多,在這血肉之路上又塗抹上了新的一層。
當最後一名八派聯軍的門人倒在陣法屏障前,整個連天峰上再也沒有任何一名敵人後,應天弟子們這才在陣法邊緣停下了腳步。
鏖戰持續了不到一個時辰,然而生死邊緣的掙扎卻耗盡了應天弟子們的心力,許多人喘著粗氣毫不顧忌的癱坐在地,一動也不想動。
戰爭就這麼突兀的結束了,不少自以為必死做好了以身殉宗的弟子們臉上一片茫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也有人神情痴傻,失去了焦距的目光在人群中來回巡視,似乎是想要找到死去的同伴的身影。
沉默無言的氛圍裡,傳來了低聲啜泣的聲音。
或是朝夕相處的同門師兄、或是暗中愛慕的可愛師妹、也或是寬厚和藹的師門長輩,有太多太多的生命離開了這些倖存者們。
在這場慘烈的戰爭裡,沒有勝利者!
陣眼處,當看到章不凡率先退去時,陳遠鬆了口氣,知道這場戰爭暫時是結束了。
他並沒有隨著同門們一起去追殺那些喪家之犬,而是留在了原地開始著手善後事宜。
生命垂危的同門要立馬搶救,受傷的也要及時收治,還有受損的陣法也要趕緊修補。
失了一條手臂,又被神劍庚金之氣侵襲入體的火長老,面色蒼白,猶自苦中作樂邊咳邊笑道:“沒想到老夫竟能保得一條性命。”
“那些混蛋們這次可謂是損失慘重吃足了教訓,想必他們也該知難而退了吧,”火長老又咳了兩聲,說道,“這仇算是結下了,等我們重整旗鼓一定要找他們討回這筆血賬!”
說這話時,火長老的目光看著最後出場的神秘人,他知道只憑應天宗若想報此血仇,恐怕還得落在這人身上才是。
火長老沒認出來帝一併不奇怪,雖然宗門祀堂裡有應天宗祖師的畫像,但是遇到麻煩時有人跳出來幫忙,誰也不會想到幾千年前的祖宗身上去,這是人之常情。
而且這“帝一”在後山禁地整整三千年,面容枯槁不修邊幅,與畫像上丰神俊朗不可一世的祖師爺有著不小差距。
所以火長老還以為這是太上長老或是許不負請來的幫手。
陳遠可不像火長老那麼樂觀,雖說八派聯軍已經退了,但陳遠總感覺損失慘重一無所獲的八大派,絕不會這麼輕易善罷甘休。
但那畢竟是將來的事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說,這位突然出現的“帝一”究竟是怎麼回事,陳遠可不相信他是帝一本人。
還有……陳遠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看著躺在“帝一”腳下、面色灰白的莫滄行,背叛宗門的人總得讓他付出代價,不管他有任何理由!
聯軍潰敗時,“帝一”只是攔下了莫滄行的去路,這般選擇與陳遠不謀而合。
不論什麼時候,漢奸總是比鬼子更可恨!
莫滄行的氣海被破一身修為被廢,四肢也都被盡數扭斷了躺在地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