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著急,細嚼慢嚥比較容易吸收。”
陳肖看著夏禾大快朵頤,甚至有些狼吞虎嚥的模樣,薄薄的鏡片底下一閃而過了一抹心痛的眼神。
即便是到了現在這種被軟禁的狀態,她的心裡也還是沒有他。
夏禾放下筷子,接過陳肖遞來的紙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漬。眼底聚起光束,像是做好了什麼準備般,緩緩說道:“我現在在什麼地方,你們準備關我多久?”
雖然預料到夏禾會猜測出自己跟那人有關係,但猛地聽她這麼一說,陳肖還是有些吃驚。
什麼時候他與夏禾之間,竟然會走到這種懷疑彼此用心的地步。快要六年的時間了,他還是走不進她的心麼?
不對,應該說夏禾從來沒有對他放下過戒備心。從一開始他們就是為了對付傅思哲這一點共同的想法而聯絡在了一起。
如今夏禾心裡的天平完全傾向於傅思哲,哪裡還會有他的什麼分量可言。
“在這裡你除了暫時沒有自由以外,其他一切,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滿足你。”陳肖朝夏禾走過去,“包括你的仇恨,你下不去手的,我替你報。”
“啪——”
夏禾幾乎沒有思索,一記響亮的巴掌就落在了陳肖的臉上。頓時生出鮮紅的五指印來,似乎是在昭示著什麼東西的破碎。
陳肖沒有伸手去碰,只覺得臉上似乎被點著了般。
扯動了一下嘴角,陳肖朝後退了一步,退回一個能讓夏禾覺得安全的距離。
“夏禾,我知道你不願意相信當年的真相。但我不能看著你一步一步錯下去。這幾天你就在這裡好好住著,我有空會來看你。”
陳肖說罷,慢慢踱著步子朝門外走去。做工上等的皮鞋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噔,噔,噔”的聲音,像是每一步都踏著夏禾的自由,漸漸消失在遠處。
不是夏禾預設接受了這一切,她向來都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啊。
可陳肖的手段沒有人能比夏禾更加了解。
五年前在接受最後的為期一個月的封閉訓練時,夏禾曾經好幾度想要放棄。可是每當她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都會有一個全身黑衣的人出現。
他總是站在夏禾摔倒的地方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除非夏禾再次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完成訓練,他才會離開。
有一次夏禾真的感覺自己已經到極限了。
不僅在泥水地裡來回蹚了十幾次,野外射擊,紅外線穿越……所有平時的基本訓練都翻了一個難度,夏禾都堅持做完了。
可誰知道最後又多了一個專案——負重環山跑十圈。
夏禾幾個小時沒有進食,連野外的山岩水都喝了,根本毫無力氣再繼續下去。可就在夏禾又一次倒在地上的時候,全身黑衣的人又出現了。
這一次他一眼也沒有看夏禾,而是在夏禾回頭看他的時候,朝夏禾開了一槍。
就是那一槍,徹底激發了夏禾的求生意識。她立刻拼盡全身力氣滾到了一邊,攀著一邊的樹站了起來,拔腿就跑。
於是,最後的那一個專案,在伴隨著無數的槍響聲中結束了。
到了夏禾從封閉營裡出來的時候,她才得知那個全身黑衣的人,就是陳肖。還不僅如此,在夏禾所有的封閉訓練之中,陳肖都全程陪伴著她。只不過一直是以一種無聲的方式,隱匿在她看不見的地方。
從那時候開始,夏禾就知道陳肖對她的期望有多高,為此可以狠心的地步就可以達到什麼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