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出面了,即便冒著被自己斥責甚至處罰的風險,也要為了程荃說話。傅思哲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卡在了喉嚨,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四周一片壓抑。
見他暫時冷靜了,夏禾急忙給那幾個保安使眼色,催他們趕快離開。中年保安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還是匆忙離開了。
“傅總,下班時間到了。”夏禾走到傅思哲面前,站姿畢恭畢敬,隔絕了他一直盯著公司大門方向的目光,“請問傅總,我需要留下來加班麼?”
傅思哲回神,看向夏禾的眼神浮著暗色,明顯是在剋制著什麼:“怎麼,連你也覺得傅氏如今的地位,是靠壓榨員工得來的麼?”
“傅總有話直接一點,我趕時間。”夏禾不悅地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飛快地在對話方塊裡回了程荃一句“馬上就來”。
又是程荃!
傅思哲本不想看她的隱私,可誰讓“程荃”這兩個字那麼不懂事,正好跳進他眼裡:“我要檢查你對員工守則的掌握情況,合格之後,你可以離開。”
什麼?
夏禾覺得她肯定是聽錯了,錯愕地看向傅思哲:“傅總,您這個玩笑很冷。”
“你看我的樣子是在開玩笑麼?”傅思哲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這個女人,果然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回擊的話哽在喉管,夏禾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理由來反駁他。沒錯,英姐的確轉告她,傅思哲會隨時抽查,可她哪兒知道,他真的會做出這種無聊的事來。
“第一百條。”傅思哲根本沒有給夏禾留出接受這個事實的時間,隨手拉開臨近的轉椅就坐了上去,修長的雙腿隨之重疊,稜角分明的線條,保持著主人一貫掌控全域性的態度。
她連目錄的大概內容都忘了,哪兒還記得什麼見鬼的第一百條。
感受到傅思哲越來越冷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夏禾腦海閃過無數個應對措施,可惜卻沒有一條能確保她可以通關。
沉默一點點充斥在兩人之間,空氣也順勢停住了般,攔住飛逝的時間細流,等待著踏過隔閡的那隻腳。
腳尖下意識地碾著地面,夏禾幾乎快要忍不住發火了。
“我會幫你轉告傅總,但是正規的程式還是得走一下。畢竟,你現在已經不是總裁特助,傅總絕不會網開一面。”
王英的警示一直在夏禾心底重複播放,所以她忍了又忍。
終於還是壓住了這些天的積憤,清明的目光看向距離不到半米的人:“傅總,您對我有什麼不滿直接說就是,何苦還要麻煩英姐,親自來送這本加厚翻新的員工守則。”
不等傅思哲開口,夏禾走到紅木桌前,從一旁最底下的抽屜裡找出那本磚頭般的《員工守則》,雙手捧著,像是對待什麼古老民族的傳世之寶,小心到朝傅思哲走過去的每一步,都如同被人點了慢放鍵。
“看來,你已經習慣了對自己的承諾也敷衍了事。也難怪,畢竟是從總務部越級爬上來的人,又能指望什麼?”傅思哲依舊坐在轉椅上,維持著同一個姿勢說話。
說她沒有背員工守則,還是說她不能按時赴約?一語雙關的可能性更大吧。
若非餘光瞥見傅思哲眼底一閃而過的放鬆,夏禾真想給他的毒舌功力點個贊:“沒錯,我這點分量,又怎麼能跟傅總相媲美呢!”
磚頭般的書輕輕落在了傅思哲的膝蓋上,夏禾長舒一口氣,衝他露出整潔白皙的貝齒:“傅總,按照公司的規定,您在下班後半小時內並未有其他工作安排,所以現在是我的私人時間,就不打擾您核查真偽了,再見。”
隨手拎起挎包,夏禾剛路過那個沉重的轉椅,手腕就被人緊緊遏住,她掙扎了幾下沒抽出來,傅思哲的手卻越收越緊。
“放開!”夏禾的聲音帶著薄怒,連頭都不回。
這般厭惡的語氣,毫無疑問在傅思哲的怒氣上添了一把火,“唰”地站起身,再一使勁兒,夏禾連人撞進冰冷熟悉的懷抱,腦袋不偏不倚磕在了傅思哲的胸膛上。
“嘶……”她真懷疑傅思哲是不是鐵鑄的,就算是常年健身練出來了胸肌,也不至於這麼硬吧,“傅思哲,你幹什麼!”
沒料到會撞疼夏禾,傅思哲臉上閃過歉意,下意識就要伸手去揉她的額角,可是在觸及到對方眼底的怒氣時,還是收了回來:“你呢,就這麼著急去跟程荃約會?”
終於說到點子上了。
夏禾臉上的薄怒頃刻散去,勾起一抹不加掩飾的譏誚:“傅總,我再強調一遍,希望您不要干涉下屬的私人生活。”
“你!”
儘管傅思哲怒氣更甚,可是夏禾還是依舊一根根掰開了他禁錮自己的手,重獲自由的剎那,連忙後退了幾步,厭煩和一絲失望映入傅思哲的眼底。
“我和程荃的關係,無論於公於私,都沒有必要向傅總解釋。”夏禾揉了揉連帶著胳膊處的紅腫,“另外,傅總可以懷疑我的工作能力,您請便。同樣,如何自證或者另擇它木,那也是我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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