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能說,不知幾百年後那個女人搶了我的未婚夫,只好跟他笑:“皇子殿下,奴婢曾聽人說,失了一顆鐵釘就壞了一副馬蹄,壞了一副馬蹄就折了一匹戰馬,折了一匹戰馬就傷了一個騎士。傷了一個騎士,就輸了一場戰爭。誰又能想到許是不經意的一些細節,就跟別人結了樑子了。”
李允然輕輕地笑了:“聽著有些道理,只是她終歸是你的主子,你該小心些,免得受罰。”
我沒好氣地說:“既是主子要罰,光是小心就有用麼?”
他也不惱,呵呵地笑出了聲:“所以你不怕三哥,也不怕我?”真是好涵養。
不怕?
我想,我本來是怕三皇子的,後來被他罵也罵了,罰也罰了,想開了,倒不怕了。像是人到了某種程度,死豬不怕開水燙,無所謂了。好在他雖然易怒,卻並不會不分青紅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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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李允然,其實,我一直很怕他。因為他太像眠風偏偏又不是我的眠風,所以我真的很怕他,怕再一次深陷,怕再一次受傷。
見我不回答,他停了半晌又說:“以後做事謹慎些,別讓人擔心!”
我怔怔地盯住他領子上的繡紋,笑了:“皇子殿下,您一個主子怎麼會擔心我這樣的奴才呢?”
李允然伸了右手抬起我的下巴,對著我的眼睛說:“你不是!”
他明知道我在說笑,卻用了那麼鄭重的語氣告訴我,你不是。簡單的三個字,直直地撞到我心裡,讓我一下子驚慌起來。
“安寧,對我,你不是奴才!知道了?”他放下手,輕輕扶住了我的肩膀。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說,“你不是奴才”,我忽然很想流淚,猶豫片刻,還是低下了頭,輕聲說:“知道了!”
他半天沒動,最後終於挪了手靠過來,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我後背:“安寧,郡主雖然脾氣不好,人卻不壞,你要多擔待些。”
“你想娶她麼?”我驀地抬起頭看著他。她是凌王府的小郡主,家世傲人,身份尊貴,還嬌豔柔媚,你想娶她麼?
“不是想,是必須。”他不自然地瞥開了頭,不再看我。
必須?這個詞直直地戳到我心裡,一下子來不及防備,比剛剛被凌朝櫻罰跪還要疼。
我不由得冷笑:“請皇子殿下放心,夕塔定會好好照顧好郡主,決不再讓她生氣!”
“夕塔?怎麼不是安寧了?”他的聲音也冷淡了下來,說完越過我向前走去,只給我一個涼涼的背影。
我絕望了。
安寧。
您這樣的要求,我還能安寧麼?
夜裡,意外地夢到了夏眠風。
夢見他,臉上還是那抹不去的微笑,熟悉,溫和。他伸手,說,安寧,怎麼了,怎麼這樣難過呢?你就要嫁給我了,該開心啊!
剛要微笑,一抬頭,卻看見蘇曉彤豔光四射的一張臉,冷冷的神情,伸手一把就推倒了我。地板冰涼,涼到心底。
猛然驚醒,發現自己不可置信地流著眼淚。從榻上披衣坐起,轉頭看了看窗外,天色還暗得很。
捂住臉,重重地吸了口氣。
自眠風走了以後,從來沒有夢到過他。這麼久,其實自己一直不相信這個事實。總覺得他還會回來,就像以前每次吵完架之後一樣,隔天就出現在面前哄我說,還哭,我這不是回來了!剛剛逗你玩呢!
現在才知道,他是真的走了!我漸漸絕望!
突然想起很多事。自己,別人,以前,現在。
我現在是誰?為什麼要到這裡?這個李允然會是一個不同的夏眠風,還是另一個我擺不脫的宿命?
想了好久都沒有答案,漸漸頭痛欲裂。
下午沒事,我一個人在院子裡的樹下練字,寫的是吳均先生的《山中雜詩》。
山際見來煙,竹中窺落日。鳥向簷上飛,雲從窗裡出。一遍一遍地描下去,彷彿就真的能離開了這裡,悠然隱居。倚竹,觀鳥,看雲。
我不由得抿著嘴笑了。
這些只能是我的空想,是這種壓抑環境下的一種寄託。如果哪一天,連幻想的權利都沒有,我大概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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