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兒,你誤會了,我說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是指我跟你以後不能再見面了,我答應了父皇,明日出徵……”
聽了他的解釋,帛夕塔忽然又大聲哭起來了,“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們要殺了我,我不能死的,寶寶也不能死!”
“是的,你們都不會死,你肚子裡的寶寶,是我的第一個孩子,父皇也不願意扼殺掉這個孩子。他要我答應他,以後與你永不相見,否則他就會殺了你們母子!”東方烈焰平靜地說著,眼中卻露出不捨。
“你……”帛夕塔對這個孩子的父親,還談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只是聽到他說永不想見的時候,心像被針紮了一樣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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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烈焰痛苦地親了一下帛夕塔的臉頰,“夕兒,我真的好難過,好難過……父皇說孩子出生之日,就是你離開皇宮之時!”
孩子出生之日,就是離開皇宮之時!
孩子出生之日,就是離開皇宮之時!
她的腦中不斷迴旋著這句話,“啊――”她一想到帶著悲痛離開寶寶的那個畫面,不禁滿心冰涼,“我不要跟寶寶分開……”
“父皇說,如果你不答應,你,連同寶寶一起處死!”東方烈焰邊說著眼淚掉落在帛夕塔的臉上,“我七歲的時候,母妃就為我而死去;我知道一個孩子沒有母親的痛苦,可是我的孩子一出生就要承擔這種痛苦,明知如此,卻無能為力,這是為什麼啊?夕兒,夕兒……”
他努力忍住了眼淚,卻把未說完的話吞入肚子裡。
他是戰場上的雄鷹,從來都是錚錚鐵骨,從來沒打過敗仗,此刻他卻徹底地輸給了他的父親,他真的不甘心,卻無能為力;他更不能反抗,因為他反抗的結果只會更早地結束帛夕塔母子的生命……
他的淚帶著溫熱在帛夕塔的臉上潤開,帛夕塔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東方烈焰,“焰……”
“夕兒……”
兩人抱頭痛哭起來,為著不一樣的情懷,卻因著共有的血脈。
多年以後,帛夕塔回想起這一幕的時候,想著或許從東方烈焰流淚的那一刻起,這個男人的名字就深深烙在她的心上,也是東方烈焰的眼淚,告訴她,人間或許還有真情在。
帛夕塔的心在痛著,也被東方烈焰的懷抱溫暖著。
她好想留住這一刻,沒有仇恨,也沒有愛慾,有的只是兩顆互相依偎,卻又無能為力的心。
時間並沒有因為他們的眼淚停下來,該分別的還是得分別。這一分別,就是永遠,東方烈焰卸下了他的面具,展現在帛夕塔面前的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淚的熱血男兒……
“夕兒,無論以後的路多麼艱難,你都要堅強地走下去……”
“我會的!”
“我知道你會的,從見你第一面開始,我就知道你柔弱的外表下,是一顆無比堅韌的心,就因為你的堅韌,我才會那麼對你,我想讓你屈服……現在我發現我錯了,其實你的不屈不撓才是真正吸引我的地方,有時候,你真的深深吸引了我,夕兒!”
帛夕塔怔怔地看著,暗道:他這是表白嗎?
如果是的話,在即將永別的時刻,說這些,是不是太諷刺了呢?可是如果在這個時刻,都不把心裡話說出來,那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她一想到那個女人,就忍不住搖頭,他怎麼可能喜歡她呢?說得再動聽,她也只是那個女人的替身。
“我知道,你心疼的不是我,而是她!”她的眸低轉深,幽然道。
他的臉色微微一變,“你真是不識抬舉!”
“我始終是我,不是她!”她別過臉去,不願面對他微怒的容顏。
他噓一口氣,努力壓制心中的怒火,這個女人,總是讓他感到無奈,強迫不得,寵愛不得。
他眉頭揪緊,把她的臉轉過來,認真地說道:“你好生休養身子,等我凱旋歸來!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幫你報仇的!
今天她們給你,他日,我十倍奉還,讓她們生不如死!”他邊說著邊憐惜地撫摸著她的小臉,曾經魅惑天下的臉龐,竟變得如此醜陋不堪。
帛夕塔捂住他的嘴巴,“別說了,這裡是皇宮,小心隔牆有耳!雖然我也恨你,我也怨你,可是,我也明白你的苦衷,你是太子,太子是不能說錯話,做錯事的,等你君臨天下的那一天,你才能徹底地自由!像你父皇那樣,想我死我就死,想要我活著,我才能活著,想折磨我,我只能忍受折磨……”
剛活躍起地氣氛又迅速降溫了,東方烈焰默默地注視帛夕塔的臉,伸手輕輕拂過那兩個字,“很疼嗎?”
帛夕塔點點頭,“可是我忍著不叫出聲!”
“傻瓜,你為什麼不叫出聲呢!你知道嗎,我當時就在外面,我想只要你一叫出聲,我就衝進去救你!可是最後當我聽到你的慘叫聲,再進去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帛夕塔愣住了,“你真的一直守在外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