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髮輕袍,一身素紋流雲白袍圍攏出他軒昂身量,身姿清華,俊臉修逸,他靜靜的坐在榻邊,清朗的氣息如清風流轉,優雅高貴的身姿葳蕤生光,堅毅如畫唇畔始終噙著一抹淺笑,似是要傾盡所有的柔情,幽譚雙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榻上女子。
女子鼻息勻緩地熟睡著,臉頰慘白,濃密捲翹的羽睫輕搭眼瞼,令人忍不住想去親吻那對緊閉的雙眸,眉心緊擰,他伸手撫平那糾結的眉宇,眸中滿是心疼。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眸光溫潤如水,卻如江河涌蕩著莫名的紛緒,溫然的眸中漫起深重之色:
“瀾,以後不要再蹙眉了,我會心疼。”
緩緩睜眼,看到那張俊美無儔面孔近在咫尺,她因為劇烈的激動和興奮,驀然起身扯住他的衣袍,撐住虛軟的身子,痛哭出聲,聲音細弱如蚊微微顫抖起來,愈發顯得楚楚可憐,唇角嚅嚅:“宸,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緊緊抱住了他,生怕一鬆手他便會消失不見。一股熱流從眼睛深處慢慢地滾湧而上,兩行溫熱的水流漫過酸脹的眼睛,滑過慘白麵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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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我們再也不要分開,再也不分開……”
“瀾,我還沒親耳聽你說過你喜歡我!”墨玉黑瞳默默望著她,幽邃的眸底有著一抹濃濃的期待,她心頭彷彿翻滾著澎湃的浪潮,悲傷難抑,他一直在等她向他敞開心扉,可是她卻……
雙肩輕顫,混濁的嗓音哽咽著:“我……”
突然,玉階上,傳來一聲稚嫩的童音:“美人母后……”
“慕雲,來,母后抱。”
她含笑伸出手,那抹嬌小身影張開雙臂向她甜甜笑著跑了過來,豈料那小小身影腳下踩空直直滾落下了玉階……
“慕雲――”
惶惶一驚,身子猛然一震,一聲驚呼,明瀾從床榻彈坐了起來,原來是個夢,看向沉寂寢殿,鹹澀的淚水滑入唇瓣苦澀難耐,衝下床榻,嗓音悽痛:“宸――慕雲――你們在哪裡?”
“小瀾……”
身後傳來頹軟、低沉的聲音,明瀾緩緩轉身,一襲紫衣蟒袍的段奕離渾身是血,“噗通――”在她腳邊跪下,深深稽首,悽迷了眸色,聲音顫抖:“對不起!”
一步,一步,踉蹌著走出朝鳳宮,他走得極慢,似乎每一步皆踏在刀尖上,清俊肅冷的面容隱現出淡淡的落寞。
“阿離――”
他無謂的笑了笑,眼角有晶瑩長滑而下,輕起的夜風撩動著他如墨髮絲,那張白皙俊逸的臉孔看上去變得蒼涼無比。
身著寶藍蟒袍的汝陽王段奕宣向他緩緩行來,雙唇嚅了嚅,卻終是什麼也沒說出口,只是那雙幽涉的眼睛凝眸一轉,有意無意瞥了一眼朝鳳宮緊閉的大門,若有所思。
沐浴著光澤的俊容頓時面色黯淡,碧眸般閃亮的眼珠上早已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猶如一具失去了心魂的行屍走肉一般,漫無目的一階階步下宮階。
看到阿離如此情狀,段奕宣的心不由一陣生疼,水光瀲灩碧眸蓄滿了不忍和疼惜。
鷹一樣隼利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狠厲,深碧色的眸子有著冰寒蝕骨的一抹寒光一閃而逝,諱莫如深的俊臉上,眸光冷然。
小瀾,怨只怨你對阿離太過無情,也就休怪我無義!
是夜,一個形色匆匆的窈窕身影匆匆忙忙來到了朝鳳宮,身後阿蠻跑的是上氣不接下氣,“娘娘,天太黑,您倒是慢點,當心摔著……”
“什麼人?沒有王爺手諭,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入朝鳳宮!”
有守衛擋住了匆匆前來的明鏡。
“讓開,瞎了你的狗眼,鏡妃娘娘你也敢攔?”阿蠻衝上前來指著那守衛的鼻子就是一通喝斥。
“鏡妃娘娘恕罪,卑職奉命保護皇后娘娘和小皇子的安全,王爺吩咐,任何人不得隨意入內。”
“讓開!”
明鏡眸色冷厲,直直逼視著那守衛。
“恕卑職不能從命。”
“大膽,你看清楚了,本宮乃是鏡妃娘娘,皇后的妹妹,你敢阻攔本宮入內探視?”
“王爺有令,別說是鏡妃娘娘,就是丞相大人來也是不得入內,還請娘娘不要為難卑職。”
“王爺?你這狗奴才到底是奉了哪個王爺的命令?相王?抑或是汝陽王?”
明鏡憤然,想不到今天陛下和姐姐去銅雀臺秋祭竟然發生了這多事情,陛下遇刺落水到現在音訊全無,姐姐又剛剛分娩產下小皇子。
方才,她得到訊息,皇長子段慕雲不幸夭折,真可謂是禍不單行,姐姐此刻受到這連番打擊不知道怎麼樣了?
這幫死奴才居然阻止她入內。
“讓段奕宣和段奕離出來見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