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鷹一如既往向這裡疾馳而來,眸光之中既無之前的兇厲光輝,也沒有半點面對蓮花冠老道的害怕之色。
龐大身軀不斷縮小,至山巔時身形已和平常鷹隼尋常無異,就那麼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峭壁處松柏枝頭。
頭顱高昂,兩翼展翅,渾身抖擻著慵懶地伸了一下腰肢。
還沒等林靜閒靠近,山崖上一側的一處碎石堆突然崩塌。
一隻黢黑的手臂從石縫中探出!
林靜閒嚇一大跳,驀然退後。
一個衣衫襤褸,披頭散髮的乞人從中爬出,身上髒兮兮如罹難多年未曾輿洗一般。
不光如此。
這瘋子眸子竟然是詭異的血紅色,而且周身血氣瀰漫,恰似妖魔!
林靜閒微微皺眉,感到疑惑。
這怪人身上並無鷹愁澗中該有的妖氣,也無陰風之類的煞氣,並非鬼物。
但這一身血氣並非像活人該有的,也不曾在這天下中見過...
飛鷹見石堆下有人爬出後,張開兩翼振翅飛了過去,落在那人的肩頭。
只見那怪人臉面被披頭散髮遮擋,扭頭看了肩頭的飛鷹,竟然緩緩抬起自己黢黑汙漬的手,露出鋒利的指甲,然後一寸寸劃在另一隻手的手臂。
殷紅的血液流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皮肉被他從手臂上撕裂下來,轉手丟向肩頭的鷹隼。
那隻鷹隼立馬叼住這塊血肉,幾次抬頭間徑直吞入腹中...
割肉喂鷹?
林靜閒心驚膽戰,但對這捨身喂鷹之人多的更是敬佩之情。
當那人回首看向這裡時,林靜閒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這人的眼光是那麼冰冷,不帶有一絲情感。
彷彿世俗再無牽掛,隱隱約約之間又對這世界充滿惋惜。
蓮花冠老道望著怪人離去的背影,淡淡道:“既非妖,也非是尸居餘氣,非鬼煞,大抵是那魔了。”
魔...
林靜閒心頭凜然。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所謂的魔!
蓮花冠老道悠悠道:“天生佛子,慧根神種,慈悲泯滅,墮轉為魔...”
“這鷹愁澗,還真倒像是一處世俗界的亂葬崗,什麼雜七雜八的東西都跑來這裡了。”
“不過,我總歸是知道我們要找的項沂的一魄在哪了!”
“在哪?”項遼聞言急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