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閒蹲下身來,陰沉著臉問道:“說,你們其他人都在哪裡候著?”
乞丐臉上陰晴不定,自忖此番必死,突然瘋狂大笑,然後猛地咬牙,一縷暗紅血液從嘴角流出。
眾人大驚。
林靜閒隱約覺得一絲不對,急忙將他緊閉的嘴巴撬開,發現他的舌頭早已被他咬斷,口腔潰爛,不斷流著黑血。
程安順神色凝重,緩緩道:“是毒藥...”
話音剛落。
乞丐腦袋一歪,沒了生氣。
林靜閒緊縮眉頭,將手探向他的脖頸處,發現了一道山嶽狀的烏墨刺青。
他不禁喃喃道:“摧嶽祠、摧嶽祠,難道這刺青和摧嶽祠之間有什麼聯絡...”
之後,程安順和馮鐵柱負責把屍體處理了。
林靜閒則再一次回了萬山藥堂,要找花鈴商量商量。
因為他現在篤定蓮花鎮肯定還有要刺殺他的人,而且人數應該還有許多。
那麼,花鈴在自己身邊就會有很大的風險,這已然是內憂了。
再加上幾天後的年關,外患更是將要到來,林靜閒真擔心花鈴會有什麼三長兩短。
當花鈴來到蓮花鎮時林靜閒還認為,他和花鈴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關係。
直到在福祿食齋花鈴擋在他身前為他抗下那一刀後,林靜閒心中是慢慢的愧疚,甚至是害怕。
害怕他以後不能再正視他和花鈴之間複雜的關係了。
說到底,林靜閒沒有想到會有人喜歡他。
因為他習慣了一個人默默活著,不打攪別人,也不被別人打攪。
在他被孃親拋棄後,他一直都很小心翼翼地活著。
晚上睡覺時側躺在床上,眼淚從一隻眼睛越過鼻樑,進到另一隻眼睛裡,這都是常有的事。
他自幼就單槍匹馬面對生活的兵荒馬亂,肩上的東西都要壓得他喘不過氣了,可是他還是堅持下來了。
其實,林靜閒曾經也一度對世界滿懷希望。
可是在他經歷了許多,乃至泉津郡一些事後,他才恍然發現世界和他想的不太一樣,甚至相差甚遠,悵然若失的感覺竟接踵而至。
如果他不主動妥協,真的很難與這個世道相處。
至於花鈴一事,他自認自己還沒有那個資格,也沒做好那個準備。
林東山有次酩酊大醉,口出狂言。
“人生的意義無非是再看幾個新鮮日頭,多走幾次新鮮的橋。”
林靜閒覺得這話,說得很好。
萬山藥堂。
林靜閒又將之前在巷弄中發生的事告知了花鈴一番,說無論如何,她都要儘快離開蓮花鎮,以免被殃及。
一襲水藍高腰襦裙的花鈴站在林靜閒對面,輕咬櫻唇,低聲道:“那好。”
林靜閒點頭,道:“嗯,這樣最好。”
“不過在那之前你先陪我逛一次廟會。”花鈴突然說道,聲音略微有些強勢。
廟會?
林靜閒這才想到今天就是廟會了。
鎮上會有舞刀弄槍或玩獅耍龍的儺戲節目,像燒香祈禱、燈市、小吃和鼓舞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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