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輩們正是認識到了這一點,對自己的後輩開始刻意隱瞞一些事情,甚至連自己都忘了自己曾經來自哪裡。”
“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唯一使命便是和陰物戰鬥,守護自己所在的城郡!”
許長安心中震撼,不敢相信,說道:“難道他們的後輩中就沒有人發現問題嗎?”
常蓮嘆了一口氣。
“是有那麼一些人,曾憑藉蛛絲馬跡懷疑他們的跟腳所在,但到最後都無一例外放棄追尋了。”
“為什麼?”
許長安心中之情激盪難平。
勞碌了一輩子,明明都快要觸控到真相了,為何又要放棄?
常蓮悲憫道:“很簡單!”
“因為他們不願意承認自己走了半生的路是錯的!”
常蓮自言自語道:“謹遵祖訓,與陰間鬼物的爭鬥艱苦卓絕了一輩子。”
“到頭來卻發現這一切不過是畫地為牢,徒然消磨歲月罷了。”
“況且外界與陰間一樣春去秋來、生老病死。多少個斗轉星移、王朝更替。”
“他們也許早已被世界遺忘,回去也沒有人為他們慶功,為他們準備簞食壺漿。”
“他們不甘心,但也無計可施。”
常蓮十指緊握,微微一笑道:“比起真相,他們選擇更相信謊言...”
許長安悲慟不已。
這又是多少人的意難平?
確實有那麼一群人。
明知道自己錯了也不願認錯。
因為他們不願意承認自己走了半生的路是錯的。
從而選擇一輩子錯下去,一輩子自欺欺人。
陰間二十八城郡的族人,就像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孤兒。
沒人知道他們的痛楚,也沒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母親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柄重錘,狠狠敲打著他的心。
許長安恍恍惚惚不舒坦,呆了半晌沒有言。
良久,他才苦笑道:“這就是笑話,我可不想開一輩子的玩笑...”
蕭恆冷笑道:“所以,你現在明白這裡並不是你們的地盤了?”
“就連你們引以為豪的二十八城郡也不該為你們所有!”
“你們,才是所謂的侵寇邊者!”
“沒錯沒錯。”
一旁的青衫少年殷侯深以為然地重重點了點頭。
“現在該是你為你和你的族人贖罪的時候了。”
常蓮狠狠瞪了他們兩眼,但看著許長安的神色愈發慈祥親切了。
“現在就是需要一個人來打破這個玩笑的時候了。”
“那個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