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照晚霜轉過頭去:“我學藝不精,殺不了你,但有朝一日,總有人能取你的項上人頭。”
“有很多人都說過和你一樣的話。”
蘇文不屑:“然而他們都沒有等到那一天的到來,甚至就連他們的宗族,師長,父母兄弟姐妹都徹底消失不見。”
“說真的。”
這時候的蘇文,表現得並不像一個劊子手和權臣。
“我很好奇。”
“你究竟是站在怎樣的立場來刺殺我。”
“是為天下人,為錦繡山?為了自己心中的道義,還是為了那些世家大族,亦或者為了大皇子。”
蘇文指尖輕挑,無形真氣將她的腰帶解開。
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照完霜很想自盡,可想到這個男人的手段,只得回答:“自是為了天下大義。”
緊接著又細數了蘇文很多的罪名。
“蘇文。”
“佛家有云: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你若是此時願意棄官歸隱江湖,我願意保你全身而退。”
“幼稚。”
蘇文的嘲笑讓她憤怒,罵道:“冥頑不靈,死有餘辜。”
“看看吧。”
他起身從書架上取出一本厚厚的冊子拋過去:“這是本相收集的從神武十二年到長生三年的卷宗。”
“神武十二年夏,南江道發大水,滄河決堤,水淹十八縣。
滄州世家聯合州府官員弟低價買田,高價賣糧,短短二十日內,兼併土地四十萬畝。
世家官員吃得肚圓,卻害得十八縣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無數。”
“神武十三年冬。”
“劍南道改稻為桑。”
“神武十五年,魏國公與越州巧取豪奪十萬畝田地,被其府下家奴打死打傷的百姓足足四五百人。”
“神武十六年,肅州刺史為給大皇子籌措銀錢,在朝廷原本的賦稅基礎上,額外增稅十八,稅銀翻三倍。”
“籌得白銀三十萬糧,最後激起民變,起義軍數日之內席捲肅州九縣。”
“這件案子是本相督辦的,當時我還只是刑部侍郎。”
“監斬官員一百二十三人。”
“神武十七年,荊南有巨匪,最後查出來是五姓七望中的劉家圈養的。”
“神武十八年,天牢縱火案。”
“神武十九年,薊州道鹽商滅門案。”
“神武二十年,煌仙道半年之內爆發十五場起義,平均每個月就有兩起百姓造反的案子。”
“長生元年,陛下為修建長生三殿,調動三十萬勞工,耗資何止百萬。”
“長生二年,北河道走私案。”
照晚霜越是看下去,就愈發的覺得觸目驚心,本就慘白的俏臉更是連丁點的血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