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銀白的月色給這個人間披上了一層寂靜的薄紗,夜空中的繁星便是薄紗上空飄浮的寶石。
月,如同上蒼的一隻眼睛凝視萬物。風兒低低地拂過砂子堆成的峰巒,帶起一縷繾倦嘆息。
月牙灣裡的流水抽泣著,撕開了澄靜的夜幕,汩汩的水聲就像心中那個被生生劃出的傷口流出的血的聲音,在記憶裡凝固成一彎峨嵋月,怔怔地流著淚。
哪有什麼悲傷,如今夜的落葉,只是無數的悵惘,在心底裡,偶爾冒出的點點思緒和安慰,是面對這靜默的毀滅,會將是一次如火的涅槃,抑或是一次生命的嬗變。
胖小姨子拽一下潘啟海上衣的下襬,暗示他走吧,這樣下去是沒有意義,回去再說吧。
潘啟貴一股屁坐在堂邊的木沙發,抽著他的的半截菸頭;高紅英雙將親家的茶杯斟上水,潘正東說了一句後,也同潘煒煒回房坐在床前看著兒子睡覺。
一場交鋒算是停了下來,各自想著自己的事,誰也想不明白,自己這一生幹了什麼,潘啟海想著志豪真不是自己的兒子,早早被人戴上了綠帽子,肚子窩著一窩子,又無處發作。
潘啟東越想越不對勁,當叫他認自己的兒子不認,等,為一個官帽,就這樣失之交臂,現怎麼辦,打官司吧,你有資本嗎?你說讓王麗蘋說是可能,就是一切都贏,志豪的心在你這裡嗎?當是怎麼想的,自己糊塗,糊塗,一個人坐在那發悶氣。
潘啟海與胖小姨子出了門也沒有人送送,在路上胖小姨子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啟貴說志豪是他的。”
“他有證據嗎?”
“有個屁證據,不然我同他吵。”潘啟海也不會在胖小姨子面認識志豪是潘啟貴的,這是件丟人的事。
“這個潘啟貴是不是那瘋了,腦子出了毛病。”
“有這個可能,自己沒有親生的兒子,就說別人的兒子是他的,你說可笑不可笑,同他做親家倒了八輩黴。”
“那你說這事就這麼算了。”
“算了,這麼大事,怎能這樣算了,不是你拉我回來,我還得同他算帳。”
“你千萬別推到我頭上,你去算帳你算去。”胖小姨子這樣說。潘啟海還真的扭頭就向回走。被胖小姨子一把拉住:“你要幹什麼?!明天去就遲了,再說紅莠明天還要回孃家呢。”
潘啟海站著沒有動:“回去,好好想想如何對付啟貴,你這樣去還不是同前一個樣,走,回去!”
潘啟海才跟著胖小姨子回家了。
外面起風,樹上的樹葉被吹得沙的聲,紛紛飄落下來,落在地面的樹葉,吹一小堆堆,有的吹到根下,有的吹到了凹的地方,月亮從窗外照到屋,也是冷冷的。
原本兩家聯手,去找王麗蘋算這筆帳,帳沒有算,還各自窩了一肚子氣。
潘啟海躺在床,頭枕著手背上,眼睛看著天花板出神。“別想了,睡覺吧,時間不早了。”
胖小姨子這說,他也得懶踩她,他仍然保持著那姿式,一動不動。
那邊的潘啟貴後悔死了,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就這麼快就下臺了,要不是一場瘋病救了他,他還真不知對他如何處分,當官就那好嗎?
他回過頭來想,有什麼意思,當得再長,也有退下來的時候,睡不過一張床,吃不過一張口,當初是權迷心竅。認為自己多麼的高明,這權力來得如此容易。活活將親生的兒子都不認,為了升官發財,有了這位置,認兒子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他的美夢還剛做呢,夢就醒了。
俗話說的真是好,只有見識短淺的人,才認為自己高明。
潘啟貴想兩全齊美,可一美也沒有美,只是生活給他開了一個玩笑。
這個玩笑開得有些過,這個玩笑,可以說是他遺憾終身的事。
好再高紅英還愛著他的,不然,他還知怎辦,湊合總算是一個完整的家,無奈嗎?人老就是怕孤獨,一個人總會東想西想,想著想著就轉不過彎,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事。
父親幹不了的事,就希望兒子接著幹,可是沒有兒子,連一個女兒也沒有,一個堂堂的副縣,空有虛名,本來就虛名,他還常掛在嘴邊。
當初一個人時,還寫寫詩歌,詩歌慢慢也不想寫,主要沒有欣嘗,沒有說好,精神一下子這誇了下來。
其實一個人精神真的不誇呀,一誇下來,通常多由情緒誘因導致機體內環境失衡。可說是日漸蒼老。
潘啟貴一個人過的幾年,白髮增多面快,體能下降,身的肌肉下瀉,腹部肚皮向下翻著,像是一個條肉帶。
他在想這兒子是不是認回來,認又有什麼用,兒子自己還認不,兒子要問一句:“你這麼多年做什麼去了。”是啊,知道時他還在高中讀書,那時後認他也不會有敵意,現在去認,不是無聊嗎?在說自己家的養兒高興不呢?他她親還是同他一鍋吃飯,還有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