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收拾了桌上的碗筷,拿了一件厚的上衣給乾爸搭上。
月亮升起來了,圓圓特別的大,小虎想今晚月亮寄託著多少人別離愁緒,當初的潘啟貴在這樣的晚上,會是一個人躺在躺椅上打呼嚕。
這幾年不見,乾爸老了許多,人一旦手上無權了,他同普通的老人有兩樣麼?
當初在這樣的夜晚,像小虎這樣毛頭小子,是沒有機會同他單獨飲酒,也不可能這樣平等的對話。
就是連你陪他賞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一個多麼大的反差。你想想,他還是他,甚至現在的他生活的積澱更豐富。
有人說:當官的是臺上一爐火,下臺一爐灰。生活難適應,退下來有種“失落感”。有的離休幹部說,當幹部沒意思,有權門若市,無權門羅雀。
“人求情融融,求人冷冰冰”,“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離退休前後的領導幹部心裡反差太大,難以適應。
像潘啟貴這樣更是如此。
在他還沒有下臺的時候,一種自認不得了和情緒,還把結髮妻子離了,一個人呆在沒有溫度的屋內,你說有什麼樣的精神寄託,說得不好聽的話,等於在這此等死。
小虎此時此刻,他能感受到一種感傷,一種淒涼。
每個人心裡都是不一樣的,當官的說,我在臺上的時候,給你做和事還少嗎?現在不在臺上了,人毛都見不到一個。
百姓說,你在臺上,吃我的,喝我的也不少,也夠意思了,不就是傳一個訊息,你還要我一輩子感謝你呀。
真的為人辦的人民公僕,不是說你活著,就是你死了還是有人懷念的。
你為人民辦事,你該得的得了,就是那樣的價碼,你沒有得到的,這是你應該做的,你拿錢不幹事呀。
小虎坐了一會,與想了一會,月亮升起丈把高了,他想該是媽那裡了,媽才是他最敬重的人,這幾年在外,不是發電子郵箱,就是打電話,時時在牽掛著他。
教他如何做人做事,他收穫得多,她真的是不是我親孃勝似親孃,他這種感覺是發自肺腑的。
要找個理由脫身。
“爸,外面涼,到屋裡睡吧。”
“哦,到屋裡睡。”小虎沒有想到,潘啟貴從老虎變成的貓。
他將潘啟貴安頓好了,自己才離開。
他在走,月亮也在走。
他的腳步是沉的,心是凝重的,他也有三十歲了,現在漂著感覺還是挺好。看看潘啟貴這個樣子,還真的人真的沒人意思。
爭名奪利一生,到頭來孤寡老人一個,今天他的到來,潘啟貴開心了一把。
還有明天,後天呢?
有人說:潘啟貴好再馬強死了,不然也得坐大牢。也有人說:“壞就壞在他老婆,不然那有那麼多的事。”
傍人這麼說,自然不是空穴來風,事實真像沒有人去查。
還算潘啟貴醒悟的早,一回到村裡,自己就開始修水溝,給自村的環境大大的改觀。特別是發大水的時候驗證了潘啟貴有超前意識。人們翹起大母指說:“領導就是領導。”
意思是說他的想法就是高一籌。
小虎著想著,來到了王麗蘋的門前,房間裡還亮著燈,看這門口上還些瓜子殼,看樣子小虎是來晚了一步,她們收灘子了。
小虎沒有敲門,對著窗子喊了一聲:“媽。”
“兒子,你這麼晚回來。”王麗蘋從房間裡外走,邊走邊應答著。
這一聲親切的“兒子”兩字,讓小虎流出了淚。
這不是感動,也不是激動,這是一個真正的母親對親生兒子的招乎。
這是母子情深的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