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軍方的幕後支援,羅天佑很快辦齊了金牛山的採礦手續。
金礦的事無須再刻意保密,新上任的人力主管黃麗達領著二十多名下屬,開足馬力地招工。
一批又一批青壯年在黃泥塘村經過嚴格的崗前培訓,身著統一的工裝,戴著柳條帽,雄赳赳,氣昂昂挺進礦區。
如今的金牛山礦區已今非昔比:簡陋的工棚被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廠房所取代,辦公樓、職工宿舍、澡堂、活動室……一應俱全,儼然成了座小城鎮。
在“傳承大慶鐵人精神,大幹快上立新功”的口號鼓舞下,工人們卯足了勁兒,條條巷道內燈火通明,手推車來回穿梭,大功率發電機、破碎機、圓振篩、水力旋流器和壓濾機等現代化裝備二十四小時不停地工作。
為了運送這些大傢伙進山,羅天佑可花了不少心思,甚至從申城租來了一架飛艇。當這個龐大的傢伙出現在金牛山上空,還在當地引發一場不小的轟動。
大舅馬超站在羅天佑身邊,血脈僨張,眼睛裡都快冒出火花來了,激動地問道,“天佑,我們真要大幹一場了?”
羅天佑答道,“是的,大舅。不過這還只是第一步,我們很快就會在附近建一座小型水電站。等水電站建好,那才是我們真正放開手腳大幹的時候。“
“羊城水電設計院那邊,我已經聯絡好了,他們近期會安排工程師前來勘察,到時您可要好好地招待他們,儘可能地為他們提供方便。“
馬超說,“那是自然!”強調自己知道水電站的重要性,讓外甥放寬心就是,又問裝機容量是多少?
羅天佑說道,“一期計劃裝機1臺,1.2萬千瓦,不僅能滿足我們礦區使用,還能服務於周邊所有村寨。”
曾如月婚期將近,要回老家為婚禮做準備。曾令智暫時取代姐姐,成為主管礦區安全生產的副礦長,並統領護礦隊。
春天裡,湘江沿途的風景更美,花草樹木競相吐豔爭芳,處處萬紫千紅,繁花似錦。
羅天佑和曾令月經歷了一段愉快的旅程,心情舒爽地在青雀鎮風津渡口下了江輪。然而,一則噩耗頓時讓兩人掉入冰窖:黃泥塘村與同公社的樟樹灣村正在發生大規模械鬥!
這起惡性事件,絕對是黃泥塘村歷史上的一大汙點。要不要記錄,我很猶豫,特意徵求了羅天佑的意見。
他的態度非常明確,鼓勵我如實地寫出來,並說了如下一番話。
“歷史,不是夢境,不光只有歌舞昇平,風花月夜。慘痛的過去,更能直擊人心,促人警醒,引人深思。”
“有人說過,閉上眼睛拒絕正視過去的人,無論他是誰,都無法認識今天。當我們有意識地喪失了記憶時,其實就是喪失了道德;當我們生活在這種喪失記憶的生活中時,其實就是喪失了尊嚴。只有永遠牢記曾經的恥辱與愚昧,我們才能做到“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一個民族,只有矗立起自己歷史記憶的紀念碑;一個社會,只有集體自覺地進行記憶和懺悔,才會有對生命的敬畏,對自由與尊嚴的敬仰,對人自身價值的尊重。“
黃泥塘村與樟樹灣村的械鬥是怎麼回事呢?這還得從兩天前說起。
天剛麻麻亮,老漢羅長庚像往常一樣,扛著糞叉子,撅著個糞筐,繞著村裡村外,一圈又一圈不停轉,遇到牛糞、狗糞,就叉進糞筐裡。
現在大家生活好了,沒人再願意幹這又髒又累的活,村裡為此還特意招了清潔工。
羅長庚卻認為,這些糞是上好的肥料,白白浪費太可惜,獨自一人把這習慣堅持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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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轉到千山製藥廠附近時,發現靠藥廠的外牆仰臥著個女人,動也不動。
老漢存下小心,慢慢地挪到女人跟前,俯下身子一瞧。媽啊!女人早已死去多時,慘白的面孔扭曲變形,兩隻水腫淤血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右側嘴角還掛著少量血跡。
女人是村裡羅進生的媳婦,樟樹灣村人。性子潑辣,還愛貪小便宜。
羅進生父母生了八個孩子,因病去世後,三個年幼的弟弟便留在了他家。羅進生媳婦對三個小叔子橫豎看不上眼,一天到晚地找茬。不是嫌他們吃多了,就是嫌他們做事磨蹭。
終於有一天,家庭矛盾大爆發,十五歲大的小叔子跟嫂子大吵一架後,帶著分別只有十三歲和九歲的兩個弟弟不辭而別,從此杳無音訊。
羅進生心裡怨恨,親自去找,也託人四處打聽,終究還是沒探得三個弟弟的下落。
媳婦死了,羅進生雖然傷心,但也沒鬧什麼。但媳婦的孃家不幹了,五個弟弟帶著樟樹灣村百十來號人,手執木棍、砍刀等,氣勢洶洶地殺到黃泥塘村。
神龍護衛隊的主力人馬恰巧被張建軍帶進千山拉練,只留下副隊長吳爽等少數幾個人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