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我夢莊周亦夢蝶！
……
……
白斂彷彿做了一場很久很久的夢。
蝴蝶？莊周？
他已經分不清自己在這場夢中究竟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整個人有一種莫名的窒息感。
此時此刻，突然讓白斂想起了小時候溺水時的回憶，窒息的感受可並不怎麼美好。
另外就是大腦中充斥著大量的記憶，讓他分不清哪些是真是假。
三年？十年？三十年？
歲月荏苒，白斂漸漸忘記了時間的概念。
他親眼看著一個同樣叫做“白斂”的男孩從出生到死亡，出生於西南偏遠地區的窮困家庭，最終外出到了橫店當群演跑龍套，並抓住了一切機會努力學習提升自己。
然而現實並不像小說，他也不是故事裡的主人公。
最終經歷了莫欺少年窮、莫欺中年窮、莫欺老年窮，以及到最後……死者為大的全過程。
直到死亡的那一天，都沒有掀起一點波瀾。
“這次是真的死了嗎？”
白斂在心裡輕語。
因為這一切像極了傳說中的走馬燈。
他的腦海裡驀然閃過一副畫面，那是小時候家裡父母請村裡那位下鄉的教書先生給取名時的畫面。
先生穿著一襲略顯老舊的中山裝，身上儒雅的氣質讓人如沐春風，指著安靜的男孩輕聲笑道：
“看嘞！這孩子生下來不哭不鬧，有靜氣，乾脆取名“斂”，搭配白姓正好書卷氣十足，希望這小傢伙將來思維敏捷、才華橫溢，成為對國家對人民有大作為的人！”
父母站在旁邊，眼裡滿是期許。
過往種種，恍若昨天。
雖然白斂出生在偏遠的窮困地區，但好在父母明事理，家庭雖然貧困但很幸福。
再加上那些從大城市來到鄉村支教的教師都很熱情博學，甚至自費給教室裡添置了許多圖書等等，就是為了讓鄉下的孩子知道世界有多寬廣。
也正是因此，年幼的白斂才立志有朝一日走出去，最後透過不懈的努力成功考上了大學。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白斂剛讀大學沒多久，就收到了家裡親戚的訊息。
母親務農時突然昏倒，幸好被村民及時被送去醫院，透過檢查才發現得了癌症，需要一大筆錢治療。
本來家裡人打算瞞著白斂，讓他專心讀書，以後能有個好出路。
不過這事影響太大，鬧得全村都知道了，父母想買也是有心無力。
在學業和親人之間，白斂最終選擇了親人。
在導員的勸說下，白斂當時並沒有直接輟學，而是選擇休學。
因為休學還可以接著回來讀，時間最多不超過兩年。
白斂本來想著熬個一年多就過去了，出了社會才發現錢並沒有那麼好賺。
在這個社會不斷內卷的時代，大學都沒畢業的他也只能幹一些底層的體力勞動，比如去工地搬磚等等，工資相對而言比較高一點。
為了多賺些錢，白斂身兼多份工作，比如去送外賣、超市頂夜班的收銀員、偶爾去跑龍套……
那會兒白斂一天也就睡幾個小時，一個月賺的錢苦取自己的生活費和話費房租水電等等，剩下的全打回家裡給母親當醫藥費，為了湊醫藥費也沒少借錢貸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