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這主家講完話,致完酒辭便是第二首曲子,此時果茶糕點俱已上桌,大堂中的蠟燭裡飄來陣陣桂香,是白染早前吩咐填進去的仙露味道。
“好香啊——似乎是早前聞到過的桂花仙露——”應老夫人和自家的丫鬟小聲說著,眉眼慈祥,看來很是舒爽。
這座中的賓客更是覺得應府此次真是花了好大的心思去辦這秋宴,不但請來了月音娘子,還特地備好了這樣的好香。
“問著似乎是桂花香,卻又很清爽,不知道香爐裡燃的是什麼?”一位做香料生意的富商和合夥的一位員外老爺談笑著。
“是啊,似乎很符合現在這個時節的味道,桂花嘛,總是秋天最香的——”
沒有人注意到,在主座客席左邊的紗簾後,設著一張蟠龍雕金坐席,只是這位置很是隱蔽,周邊只是燃了琥珀琉璃燈,若是不經心還真看不出裡面還坐著人。為首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清秀少年,大大的眼睛水靈靈的,整個人靠在軟坐上,顯得嬌憨無比,還是個半大孩子的樣子,他回味著剛剛的天籟之音,嘴角輕揚,這次臨陽之行似乎發現了什麼好寶貝啊——
年輕男子旁邊是一位中年人,紫金袍加身,腰間玉帶明珠彰顯著身份的最貴,此人看著也就四十多歲的樣子,濃眉大眼,英氣非凡,似乎是武將出身。他的目光沒有落在舞臺上,那女子的舞姿歌聲雖然上佳,卻不是他此行的目的,他在看一個玄衣公子,眼裡是滿滿的期待。
蕭承鈺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總覺得被什麼盯上了一樣。此時白染正在準備著二次登臺,阿月幫她重新整了整面紗,確保一會兒舞起來面紗不會飛出去,畢竟是水袖舞,動作幅度太大啦。
這第二首曲子乃是一首《鳳求凰》,歌詞取自司馬相如的同名詩詞《鳳求凰》,只是曲子是白染和阿月一起編的,不同於第一首的哀婉悠揚,此曲倒頗有一番氣勢磅礴的意思。
隨著大幕第二次緩緩拉開,這在座的賓客屏息凝神,生怕錯過丁點兒精彩。
舞臺上,水袖空中一甩,硃砂色的舞衣輕揚,劃出耀眼的弧度。琴笛合奏間恰似奔騰的流水,“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與此同時是行雲流水的水袖,臺上的人身韻合一,身姿搖曳,一曲鳳舞跳的是驚為天人!
白染心思奇巧,在腰間與手腕掛了銀鈴,這一舞伴隨著銀鈴脆響,收放自如,大堂上原本還有捧著酒杯飲酒的賓客,此時卻是酒杯都不知被扔到哪裡去了,只顧著賞舞聽歌,真可謂是別的全然不顧了。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白染高聲喝唱,“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伴隨著古琴彈奏出的最後一個音,這第二首《鳳求凰》華麗落幕。
掌聲、叫好聲,驚歎聲連綿不絕,坐在底下的周府眾人雖然覺得這歌聲有些耳熟,但也大多沉浸其中,不作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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