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秋水】宴怕也快要開了，咱們要不要先去池塘那裡等著？到時候公子們作了詩放了河燈——”不知道誰先起的頭，一眾小姐們又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白染收拾好心情，只覺得之前的準備就是為了今日，連忙把周思雪拽到一旁，將自己佩戴的玉葫蘆取了下來，沾了點桂花仙露在周思雪的髮梢，袖口。
微風一吹，果然是桂香陣陣。
“我們阿染鬼點子多啊——”周思雪打趣道。
“小姐謬讚了，回頭和各家夫人小姐們一起好好作詩，挑一位才貌俱全的好郎君才是正經！”
“這····別胡說，叫人聽到像什麼話！”周思雪臉紅不已，作勢要抓她，被白染笑著躲過了。
等周思雪和白染帶著小梅、小真二人去追先行一步的徐夢瑤、張青二人，這【秋水】宴席的場地早已佈置好了，幾十扇雪白圍屏圈出一塊院子，裡面依舊是設了華美的石桌石凳，只是這一次又有竹籤紙墨、一疊菊花紋樣的洛陽紙平鋪在身側，任由小丫頭們取用。
等不記名的河燈飄來之後，會有小廝們唱唸詩文，對此詩詞有意的小姐們則把回贈的詩詞寫於洛陽紙上交還給相應的丫頭，由她們集齊送還給做詩的公子。
已經有幾家的小姐坐了下來品茶聊天，周思雪自然是和徐夢瑤二人一處，只是才一坐下了，同桌的張青就繞著她不住地嗅著。
“雪姐姐好香啊——像桂花的香氣，又好像比桂花還要好聞一些！”張青像一隻上躥下跳的小猴子，笑聲清朗動人。
徐夢瑤也聞到了，“這香味很是清淡，倒不像是尋常的香膏、香袋兒，是什麼味道？”
周思雪笑道：“鼻子這樣靈，的確是桂花的香味，是桂花香露的味道——”
坐在一旁的還有一位老夫人，頭髮有些斑白，穿的也是華貴非凡，絳紫色的金桂拜月長褂配上暗紅色的墨菊披風，手拄著紫檀木仙杖，頭戴金線翠玉抹額，旁邊四個小丫頭跟著服侍著，讓白染想起年畫裡的老壽君。
這位老夫人似乎對周思雪身上的清香很是喜歡，一旁搭話道：“這位小姐，不知是從那裡買的香膏？老婆子我最喜歡桂花，只是一直尋不到好的香膏，叫人去帝都奉賢請了匠人都做得不甚滿意，不知你的這個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周思雪一看是長輩說話，連忙起身行了一禮，態度很是恭敬道：“夫人過譽了，哪裡是什麼名家，不過是我這個丫鬟心思巧了些，做來與我玩的——”說完一指白染。
“哦？竟是一個小丫頭做的？那可真是心靈手巧，哎喲，人長得漂亮，快來與我說說——”白染看見老夫人很是和藹，倒是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看低自己，因此心裡面對這位老夫人也是有好感。
白染解下腰間的玉葫蘆，雙手遞給老夫人，“這裡面的就是桂花仙露，不知道老夫人覺得如何——”說完，開啟蓋子，果然香味就飄了出來，惹得一眾小姐、丫鬟們圍了過來，紛紛問著是何物如此清香。
“果然是桂花的味道，還混著草木香——”老夫人提鼻一聞，立刻分辨出裡面的檀木香氣，白染心道不愧是愛香之人，行家一出手就是不一樣。
“這是怎麼做的？看著液體晶瑩剔透的，竟然一點兒就這麼香！”
“竟然比從麗夢軒買的香膏還要好聞一些！”
“這在外面能買到嗎——”
“週三小姐好福氣啊！身邊丫鬟這麼聰慧——”
“還有別的香氣啊，淡淡的，好好聞——”
一時間，這話題就從公子們將要做的詩詞轉變成這花仙露上面了，白染滿意的點了點頭，果然，女人的愛美之心不論在哪個朝代都是無比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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