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十天左右的水路,他們終於抵達了帝都的碼頭。
當她的雙腳終於踏上了帝都的土地,凌泠泠感覺到,忽然有些不真實,五年了,她這些年來到處遊玩,日子過得就像是一杯沒有放鹽的白開水,很平淡,她也很滿足。人活一世,最重要的還是舒心,簡單的快樂。
看著眼前的帝都熙熙攘攘的繁華,就讓她想起了許多的往事來。帝都風雲際會,永遠都是在爭鬥的,而且,非得是鬥個死去活來。男人爭奪金錢,權力,地位和女人,女人則爭男人,這個帝都真他麼的累。
拓跋宏也跟了上來,來到她的身後,關切的問道:“凌姐姐,你在看什麼,都發呆了,是不是一路上辛苦,有哪裡不舒服了?我們還是先回長公主府去休息吧。”
凌泠泠道:“長時間的旅途,是不舒服。我打算去走走,緩一緩。”
拓跋宏想了想:“那……也好,我陪著姐姐你一起去。”
凌泠泠本來想拒絕的,但是,眼前的拓跋宏,在她的眼中,儼然就是一座行走的小金庫……她實在是不忍心拒絕。
她存下的私房錢,這些年差不多都給敗光啦,她也要時時留意著什麼時候再去打撈一筆。
他們倆個人,在街上隨意的逛著。為了掩人耳目,一個帶著面紗,一個帶著面具。
忽然,凌泠泠她看到了前面有一輛馬車正拉著一車空的菜筐子,然後,從馬車上滾下了一個菜筐子,剛剛好就滾到了她的面前,停在了她的腳下。
如果是上面值錢的東西,凌泠泠也許還會將它撿起來據為己有,可是,這樣一個不值錢的竹框子,她也就只能一腳踢開了。
沒想,這一覺踢下去,竹筐卻“哎呀”的叫了一聲。
凌泠泠呆住了:“竹筐成精了?!”
竹筐裡爬出來一個小孩,灰頭土臉的,就像一隻剛剛從地理挖出來的土豆。
小土豆睜開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第一眼看到凌泠泠,就揮舞著小手,粑在了凌泠泠的大腿上:“娘……孃親!”
凌泠泠被吼得一陣發怵:“你是不是認錯娘了?我臉上蒙著面紗,你連我的樣子都沒有看到了,你怎麼就能認出我是你娘。”
滿臉是灰的小土豆抱著她的大腿,一口一個孃親叫得十分的歡快:“我今天跟槐樹爺爺許了一個願望,出……出來之後,看到了的第一個女人就是我孃親!”
凌泠泠面如土灰,汗,這樣認孃親,也太草率了吧?
但是她細思極恐:“你難道真的竹筐成精了?乖,人世間太危險了,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變回原型,當一隻安分的小竹筐吧。”
拓跋宏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土豆充滿了敵意,語氣冷淡道:“小朋友,難道你的家人沒有教你,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嗎?”
小土豆小鼻子微微一哼,不屑道:“有啊!所以大叔你不要跟我說話!”
拓跋宏吃癟,但是,凌泠泠在這裡,他又不好說話。
小土豆不依不饒,哭喊著:“孃親,你不要我了嗎……孃親,不要丟下我……”
路過的行人們,紛紛停下圍觀,戳著凌泠泠的脊樑骨,說她這個當孃的狠心。
凌泠泠沒有辦法,就只好先將這個胡攪蠻纏的小竹筐精抱到一旁。
小傢伙倒是十分的開心:“要舉高高,要舉高高!”
凌泠泠看這個小傢伙,精靈得很,心裡也有幾分的喜歡:“好,舉高高,那你開心了,就要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好,好哦!”
凌泠泠鬱悶的撇了下嘴,這個小不點的無賴勁兒,多半都是說話不算話的。不過,她畢竟是個大人了,不會跟小孩子計較這些,所以她就依著他的意思,把他舉高高。
當小傢伙的臉經過她眼前的時候,凌泠泠呆住了,這個小孩兒,長得非常的像她。
他被高高的局過了頭頂,然後興奮的叫嚷著:“哇哦——哇喔——孃親好棒!”
凌泠泠呆呆的問著:“你叫什麼名字?”
小土豆順著凌泠泠的手臂滑下來,然後一頭扎進了她的懷裡:“孃親,我叫……我叫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