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這一句,心底拔涼的抽痛,她緊緊的按著胸前,疼痛的地方,強顏冷笑:“好。臣妾祝福陛下能有命活著,看到我將孩子生出來的那一天。你看看它長得像誰,你就能知道它究竟是誰的孩子了。”
赫連天策沒有說話,所有所思的‘看’著凌泠泠,他的手卻已經漸漸的鬆開了凌泠泠的手臂,聲音溫溫淡淡的道:“託你吉言。”
然後,男人沒有再繼續糾纏,也沒有任何的留戀,他轉身就離開了。
“等等!”
赫連天策驀地停住了腳步,淡淡的將側臉轉了過來:“何事?”
華美飄逸的廣袖之下,那一雙雪白的小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她狠狠的咬著嬌嫩的唇瓣:“陛下,我也再最後問你一次,你跟不跟我走?放棄你的皇位,跟我在一起,不管你是瞎了,還是殘了,我這一輩子都守著你,不離不棄!”
赫連天策沒有回頭,他的聲音薄涼,似帶著一聲嘆息:“朕的答案還和從前一樣,不變。
凌泠泠木然的看著他離開,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了,她蓄滿了眼眶的淚水才從她的臉頰上滾落下來,大滴大滴的砸在地上。
她蹲在地上,將臉埋進了雙膝之間,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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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天策從寢殿裡走出來之後,山鷹就自動從旁邊走了出來,然後扶住了赫連天策。
他的目光忽然一狠,用力的甩開了山鷹的手,幾乎是從牙縫裡吐出了一個字:“滾。”
山鷹猶豫了一下,還是靜默無聲的滾到了一旁:“是,陛下。”
赫連天策道:“鳳鏡夜人呢?”
“正在去芷雲宮,迎娶慕容……慕容十三小姐的路上。”
男人的眼中,漸漸的騰起了一股冰冷的殺氣:“朕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山鷹不解,但是細細的想一想,大概也就知道了,陛下應該是為了娘娘的事情而如此生氣,他冒死直諫,道:“陛下,現在還不是讓他死掉的時候。鳳鏡夜還有很大的用處。”
赫連天策危危眯眸,看著天邊,瞳孔裡清晰的倒映著瞬息萬變的風起雲湧,寒聲道:“朕可以先留著他一條狗命。但是朕現在就要廢了他的雙手,你去辦,要乾淨利落,不留痕跡。”
山鷹不自覺得擦了擦額角冒出來的冷汗,鳳鏡夜是武官出身,軍人的素質過人,他的武功很高,鳳家又是帝都第一的名門望族,隨便一個看家護院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陛下現在派給他的這個任務,真的是要難死他了。
山鷹哭喪著臉:“是,陛下。”
赫連天策道:“最好,能將閹了,讓他斷子絕孫。實在不行,就是將他綁上千斤墜,沉入河底都沒有關係。”
山鷹默默的擦著額角的冷汗,只怕到時候他完不成任務,反而會被鳳鏡夜沉入河底。
“陛下,墨莊主已經被請進了皇宮裡來,現在正在御書房等著覲見陛下呢。”
……
“陛下駕到——”
赫連天策被內侍官扶著,前腳剛剛跨進了御書房的門檻,一道鋒利的寒光,就如閃電一般劈過來,襲向了他的印堂。
那是一把寒光閃爍的飛刀!
在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刻,赫連天策反而閉上了眼睛,然後靠著耳力,傾聽著,頭部微微一偏,躲過了那一把飛刀。
那飛刀射向了赫連天策的身後,筆直的射向了一名內侍官。
"哐當!”
就在內侍官嚇得呆若木雞的等死的時候,一道雪白的身影,就像閃電一樣飛快的掠過,然後就在飛刀刺入他面門的那一瞬間,飛刀的刀柄被一名雪白長髮的少年,生生的給捉住了,那柄飛刀的尖端只是刺入了內侍官的一點點臉皮,沒有再沒入他的肌膚一寸。
內侍官嚇得魂飛魄散,立即就暈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一直跟在赫連天策的身後來不及出手搭救那名內侍官的山鷹不覺得讚歎了一句:”好身後。居然能自己追上自己的飛刀?!”
小白微微的一哼:“哼!我是不想濫殺無辜,不然我才不會出手搭救呢。”
山鷹聽了默默的擦了一下額角的冷汗,言下之意,就是,小白就是想要陛下的命?!這個謎一樣的小少年,還真是敢說!
要是擱在平時,他肯定要將這樣大逆不道的叛逆分子抓起來的,但是,今天的這個情況有點特殊。山鷹默默的看了一眼赫連天策:“陛下,卑職是不是應當將這個白髮刺客抓起來?”
赫連天策菲薄的唇畔勾起了一抹冷笑:“不必了。打狗也得看主人。”
小白一聽這樣侮辱性的話,他氣得齜牙咧嘴的,但是,他回頭看了一下他那俊美無儔得讓日月無光的主人,小白的火氣就化成了無以倫比的幸福感,他朝著君清逸跑了過去,撒嬌似的聲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