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皇宮來這麼久,凌泠泠都沒有萌生過要將‘她’親孃就出去過的念頭。因為她相信赫連天策不至於去為難一個瞎了眼睛,又瘋掉了的婦人。就算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赫連天策都會好好照顧這位老夫人的。
哪怕不是為了用‘孃親’討好凌泠泠,赫連天策也能用這個女人去威脅凌泠泠。
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道,玉姬夫人究竟被關在什麼地方,沒想到,竟然離她的金寶宮這麼的近!
赫連天策這是想讓她沒事就去劫個獄,然後將她孃親揪救出來?
“三小姐,你……你還好吧?我看你的臉色相當的白。"
凌泠泠笑眯眯的說,我的臉向來就……白。這是天生麗質。”
小白哭喪臉:“三小姐,你,你的傷口真的不要緊嗎?我看你的傷口可是一直的在流血,這血要是這麼一直流下去的話,三小姐,你都要成人幹了。”
凌泠泠回了同樣的一張哭喪臉:“小白,我自從來到這裡,我的血條就一直沒滿過。每次受傷的總是我。”
小白聽了,面露懼色:“三小姐,哪有人這麼那自己開玩笑的啊?!"
小白抱著凌泠泠在一間別苑的面前停下來了,在裡面傳出了一些打鬥的聲音,凌泠泠猜想,肯定是他們已經動手了,一個要為師孃報仇,一個要為親孃報仇,
“放我下來吧,小白。”
小白抱著凌泠泠,簡直就是愛不釋手,他的臉微微的紅著:“沒事的,三小姐,你現在身體虛弱,寒氣侵體,還在不停的流血……就讓我抱著你吧。”
凌泠泠聽小白這麼一說,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活不長了,她的這個小身板本來就弱,現在更是被她糟蹋得破爛不堪,可是她的肚子裡,還孕育著一個小寶寶……
凌泠泠疲憊的嘆了口氣:“小白,你還是放我下來吧,你看那麼多的暗衛都已經為了過來,如果你不講他們擋住的話,你的主人,二小姐,三小姐,全都會有危險。”
小白驀地轉過頭去,眼睛裡露出了一絲兇殘的猩紅:“三小姐,你放心吧,小白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們的。”
凌泠泠從小白的懷裡滑了下來,捂著胸口血流不止的傷口:“小白,你在打架的時候,如果看到那群暗衛的頭領,或者看到那個狗皇帝,記得跟他們說,我在裡面,傷得很嚴重,記得叫他們快點找個御醫過來,不然我就要死在裡面了。記得哦!”
小白悄悄的抹了一把淚:“三小姐,我知道您是個孝順的孩子,你還是想救活自己的孃親的,可是你的孃親,殺了主人的孃親,三小姐,你……你、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說完,小白就露出了尖牙和利爪,直接迎向了那群攻過來的暗衛們。
凌泠泠長長的嘆了口氣:她現在哪裡還有心思關心別人,她自己的小命都快不保了。真的,她現在這樣的身體狀況,如果還要生孩子的話,只怕是母子俱損,一屍兩命。
嘆完了這口氣,凌泠泠就走進了關著玉姬夫人的那個房間。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凌泠泠的心口忽然猛烈的疼了起來。
她本來以為是傷口又開裂了,在隱隱作痛,可是這一種痛,又不同於自己身上的痛,就好像是別人身上的痛,然後傳到了她的身上一般。
她忽然反應過來,猛地推開門,然後就剛剛好看到花榿一把劍插在了玉姬夫人的胸口上,然後君清逸就在一旁,冷眼旁觀。
見到那一幕之後,凌泠泠就覺得自己的胸口的那個位置更加的痛了。
凌泠泠幾乎是沒有經過思考,就脫口而出了:“孃親!”
她也不受控制的衝了進去,然後跪在了‘孃親’的面前。
玉姬夫人神志不清,眼上覆著三尺寬的白綾,但是,在生命彌留之際,聽到了自己女人的聲音,不禁的猛然清醒了過來:“孩子,孩子……你來了?”
悲傷的情緒瘋狂的湧上了她的心頭:“是,是我。我回來了,孃親……”
玉姬夫人顫抖的手,摸上了凌泠泠的臉頰:“孃親終於等了你了,孃親沒有用,沒能保護好你,孃親……孃親要走了,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孃親真的是好捨不得你……”
凌泠泠已經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裡流出來的眼睛,究竟是自己的眼淚,還是‘她’的眼淚,她現在整個人都已經白強烈的悲傷的情感所支配了:“娘……不要走,不要走……”
花榿冷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君清逸則是在凌泠泠的身後,一語不發,若有所思。
花榿殘忍的將劍從玉姬夫人的手中拔了出來,然後,把染血的長劍交到了君清逸的手中,她美如蛇蠍,聲音冰冷中帶著蠱惑:“師哥,我已經為師孃報仇了,現在給你為你的親弟弟報仇了。剛剛你從這個女人的嘴裡聽到了什麼,你都沒有忘記吧?你都不需要去想,就能知道你的弟弟在玉姬夫人的手上究竟過的是什麼樣悲慘的日子了,而你呢,你非但不幫他報仇,你還把小師妹當成是你的親妹妹,寵愛了這麼久,你的親弟弟,如果在天有靈,他肯定是死不瞑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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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清逸沉默著,面無表情,目光冰冷的看著凌泠泠,他既沒有反駁花榿的話,又沒有拒絕花榿遞過來的那一把染著仇人鮮血的劍。
俊美無儔的男人,長身玉立,素來是纖塵不染的雪錦紫袍的上,現在卻染可星星點點的血跡,那是他仇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