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天策餘光一瞥見凌泠泠臉色,就知道凌泠泠那裡肯定是情況不妙。他當下就猜到了,凌泠泠的金寶宮寢殿裡,肯定是有這朵藍色芙蕖花的。
赫連天策沉著敏銳的反應力,一下就抓住了事情的關鍵:“女官長琴慧,回答朕兩個問題,第一,鳳儀宮的貴妃失蹤,為何你們沒有一個人上報。”
琴慧呆住了,張著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不小心抬起頭來看到肅穆的天子威儀,嚇得兩腿發軟,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奴婢……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罪該萬死!”
鳳鏡夜向前一步站了出來:“陛下請您不要在恐嚇這個小宮女了。身份卑微的人,在被恐嚇的情況下,容易口不擇言,也容易說謊話,容易失去正確的判斷。”
凌泠泠顯然已經有些發火了,冷冷的挑眉:“那又怎樣,陛下說話不夠溫柔,那是陛下的錯了?如果不是她心裡有鬼,為什麼會害怕撐著樣子?!”
聽到了凌泠泠的話,琴慧嚇得一嘚瑟。她心裡的那隻‘鬼’已經讓她害怕得都不敢看任何人了,無法直起腰來了,整個人都趴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嘴裡碎碎叨叨的念著:“奴婢搞死……奴婢罪該萬死……”
然而,鳳鏡夜此時卻冷哼著轉向了赫連天策:“陛下,您也看到了。宸妃娘娘仗著自己身份尊貴,恐嚇女官琴慧,琴慧在被恐嚇之後,就算做出什麼不合常理的舉動來,那也是合乎常理的。”
赫連天策不動聲色的沉了沉眼眸:“卑微之人,膽怯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你叫朕如何信服。”
鳳鏡夜道:“陛下,並不是只有人才會說話的,證據也是會說話的,而且證據能說的話,比人說出來花更為有力。陛下,如果宸妃娘娘心裡光明磊落,自然不怕微臣等去查金寶宮。”
凌泠泠的額頭直冒冷汗。
她該怎麼辦?
凌泠泠一咬牙,中氣十足的朗聲說道:“本宮的宮裡,確實有一朵藍色的月光芙蕖,但是這是本宮回宮的時候,就摘回來的,並不是在林淑妃的手裡搶的!”
鳳鏡夜看著凌泠泠,目光冰冷不屑,微微的哼著:“娘娘,是不是從林淑妃的手裡摘的,這可不是您說的算。找到那朵藍色芙蕖之後,和林淑妃手上的剛好吻合,那就宸妃娘娘,就不容狡辯了。”
凌泠泠忽然間不敢說話了,她有種不祥的預感,那朵藍色的月芙蕖,剛剛好就是林嘉怡手上的那一朵,既然有人設計她,那就不會留下這個紕漏,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是誰!是誰在陷害她?
赫連霓裳?好像也不會……上次跟赫連霓裳接觸過之後,凌泠泠就幾乎已經能判斷,赫連霓裳已經和鳳歌勾搭上了。赫連霓裳仗著和東方世家之前的約定,似乎已經在從東方世家哪裡得到了支援。
瑪德!究竟是誰!?
在皇宮裡,還能搞處這個大事件的人,居然還能晃到她的眼皮子底下了,她還渾然不覺,甚至連懷疑的物件都不知道……著簡直是太可怕了。
驀地,凌泠泠的腦子裡忽然間閃過一個激靈。昨天有個此刻潛入了她的金寶宮,沒準兒,就是那個時候,他們接頭的訊息被洩露了出去。
現場,所有的人都在盯著凌泠泠。
凌泠泠此刻的腦子很亂,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怎麼做。總覺得此刻要是一不留神說錯了一句話,那她這次肯定就是死定了。
赫連天策開了口:“鳳侍郎,你現在這樣下定論,太武斷。就算宸妃手上的那朵花,真的與林淑妃手上的那那束花相吻合,那也有可能是有人嫁禍宸妃。”
“陛下,難道您不覺得這樣太牽強了嗎?這樣怎麼能讓人信服?要從太初湖無數朵花的花叢中找到一束被摘了花朵的花枝,這本身就是很困難的事情,更何況,兇手還要知道宸妃娘娘摘的是那一朵花。拿出了娘娘身邊的人伺候的人,根本就沒人知道。難道,陛下您是打算找一兩個金寶宮裡無關緊要的小宮女來做替罪羊,抵罪嗎?”
凌泠泠默默地嚥了一口口水,鳳鏡夜分析的頭頭是道,這就連她自己聽著都覺赫連天策的說法有些得牽強。
赫連天策卻一副又若無其事的說道:“鳳愛卿所言極是,你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朕,朕忽然覺得這不失為一條調查此案的好線索。朕要嚴刑審問鳳儀宮和金寶宮所有的宮女。”
鳳鏡夜被氣得臉色煞白,一個一個都是攥緊了拳頭,敢怒不敢言。
凌泠泠不禁要佩服起赫連天策來——他簡直是蠻橫霸道不講理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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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作為霸道的始祖,他是最講道理的人,因為他講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是道理。其實,也就只有皇帝才敢這樣毫無顧忌的說話。
鳳鏡夜又跪在了地上:“那麼,那朵藍色的芙蕖花就是關鍵。微臣必須問明白,宸妃娘娘究竟為何要把那對藍色的芙蕖花帶回去。”
凌泠泠默默的閉上了被大蔥味兒燻得紅彤彤的眼睛,然後留下了一滴真誠的眼淚:“因為……好看。”
鳳鏡夜狠狠的咬牙。他的頭腦聰慧過人,並不會受凌泠泠這樣的忽悠:“宸妃娘娘。如果你真的是被兇手陷害,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兇手肯定是知道你一定會將那朵藍色的芙蕖花帶回去。所以,才能佈置好這一切。”
凌泠泠睜開了眼睛,無奈的望著鳳歌和鳳鏡夜,如果陛下不在,她肯定會說實話的,關鍵是……赫連天策現在這這裡,叫她怎麼辦才好,叫她怎麼開口?!
瑪德!別逼老孃,再逼,我就裝死給你們看!
凌泠泠忽然靈機一動,悄悄的往後退了幾步,離得和座位近了些之後,然後兩眼一閉,軟軟的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裝暈。
她本來以為自己會倒在座位上,可是沒想到她倒進了一個堅實溫厚的懷抱裡。
男人溫熱的鼻息噴吐到她的臉上,讓她癢癢的,直想笑,因為忍著笑,粉腮上的小肌肉忍得都快抽筋了。
赫連天策俯下身來,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話:“太假了,朕幫你。”
他的話剛剛說完,就在她的穴位上狠狠的來了一下,然後嗚咽了一聲,然後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