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天他忽然淡淡的說了一句:“平身。”
赫連天策步入宣政殿,在長案前落座之後,抬眸瞥了一眼遠處的案几。
古雅的青瓷瓶裡插著幾枝白菊。
赫連天策淡淡望著凌泠泠,道:“為何要在宣政殿裡擺菊花。”
凌泠泠心底一震,那瓶白菊並沒有擺在赫連天策辦公的御案上,而是擺在很不起眼地方,不過就是一瓶普通的插花而已,赫連天策點名讓她回答,這是什麼意思呢?
她猜不出,也聽不出他有責備或者反感的意思。
於是她就實話實說,從容道: “回陛下,奴婢是看著庭院裡花開甚好,所以才摘了幾朵……”
赫連天策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朕問你,為何是菊花。”
大殿上的幾位大臣都在望著她,凌泠泠很緊張,不知道赫連天策想讓她如何回答,她額頭上冒著冷汗,仔細的想了想……
忽然……她就想明白了!
“回稟陛下,昨日,奴婢看陛下對南宮將軍追念傷心,所以,今日特地採來菊花來讓陛下祭奠將軍。”
其實是,她估計那位將軍會死不瞑目,肯定還在璟瑄殿裡飄來飄去,找點菊花擺上,讓他看到了心情能好點,免得變成背後靈,貼在身後找她的晦氣。
赫連天策的唇角微微的勾了一個淺得幾乎看不出的弧度:“做的好。”
大殿裡立即有一位老臣跪下了,目光中似有隱隱的恨意,表情很是僵硬且有些抽筋:“謝陛下對小婿的體恤之心,身為人臣,為了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是我等臣子的榮耀!”
赫連天策的聲音冰冷淡漠:“鳳相,平身吧。賜座。”
凌泠泠打了一個激靈,又是鳳家的人。
昨天死的那個南宮將軍,是鳳相的女婿?!
尼瑪……
整個皇朝是不是被鳳家承包了?處處都有鳳家的人把持著重要的位置。
“南宮將軍不能作為朕攻打燕國的前鋒,朕是相當的遺憾。就連這白菊都無法表示朕沉重而傷痛的心情。”
在座的幾位大臣一聽出兵的事情,臉色變得更黑了,沒有人隨聲附和。
凌泠泠心裡嘀咕著,看來現在在宣政殿開的都是軍機大臣的會議,可是,為什麼不見林峰?林峰是兵馬大元帥啊。
鳳尚書緊緊的皺著眉頭,捂著心口,看樣子似乎是有些心絞痛,雖然不知道是真痛還是假痛。
“陛下,微臣可能是過於哀傷,昨日起就一直心絞痛,微臣懇請告假時日,往陛下恩准。”
赫連天策面無表情,一臉冷峻:“準。”
鳳尚書捧著心口剛要走出去,大殿之上的玉座傳來一聲低沉的喝止:“等等,把這束白菊擺在赫連愛卿的靈前,這是朕的心意。”
鳳尚書略顯佝僂的身體像篩糠一樣的抖著,跪在大殿中央:“謝陛下恩典!”
凌泠泠抱著花瓶遞給了鳳尚書,鳳尚書那刀刻出來的皺紋,看上去十分的凌厲,一點都不想老人家的樣子,總感覺是一個什麼披著老樹皮的妖怪,眼神裡也沒有絲毫的善意。
她覺得,這個貴為丞相的老頭,並不蠢,他也許並不相信自己的女婿是護駕身亡的。
鳳尚書沒有接過花瓶,反而一把抓住了凌泠泠纖細的手腕,陰狠的目光逼視著她:“昨天,你是最後一個見到我兒的人,他走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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