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
大殿中央,燕國的使臣倒在血泊裡,已經斷氣了。
滿殿請命的大臣,像一群烏龜一樣的趴了一地。
赫連天策站在正殿中央,拿著一柄寒光閃爍的長劍,抵在一個鬍子花白的老臣脖子上,俊顏冰冷:“尹令君,你有膽量就再說一遍!”
白髮蒼蒼的老人,顫顫巍巍的,但是卻依舊聲色俱厲:“陛下!萬萬使不得啊,陛下!燕皇妃懷的是陛下的骨肉,她現在不過是回到了自己的故國,如果陛下出兵攻打燕國,陛下是違背道義,而燕國國君保護的是燕皇妃,他們確是卻名正言順!就算陛下能將燕國踏平,那也會失盡天下民心啊!”
凌泠泠剛剛走到奉天殿門口,就看到了這樣觸目驚心的一幕。
屍體啊!
奉天殿是皇帝上早朝的地方,何等肅穆,這個暴君居然在奉天殿傷殺人?!
凌泠泠只覺得背脊一陣發寒。
帝王俊美的容顏,冷若冰霜:“燕國狼子野心!朕的骨血倘若落在燕賊的手裡,他們必定會藉此興風作浪。至於那個賤人,自從她逃離皇宮的那一刻起,她肚子裡的就不再是我皇室的血脈,是逆子,當誅!”
滿朝大臣跪下了:“萬萬不可啊,陛下!”
忽然,赫連天策眸中寒光一閃,利刃呼嘯著風聲一劍斬下了老臣的頭冠。
赫連天策黑眸澎湃著洶湧的憤怒:“你們腦袋被書蛀掉的老儒,成天就會坐在一起討論名分,滿嘴的道義道義!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這個也萬萬不可,那個也萬萬不可!整天就只知道說一些沒有用的廢話。難道朕什麼都不做,道義就會為朕安邦定國?!你們這些不會騎馬,不會打仗,也不會養活百姓的傢伙,就知道蠱惑民心,耍小聰明,你們就應該一個不剩的全都被活埋!”
凌泠泠心裡驀地一震,這個暴君,並不是昏君。
他明明是那麼睿智,那麼不羈的人,卻在這些無形的枷鎖之下,將自己活成了一潭深不見底的冰冷死水。
此刻,她忽然無比的理解他的心情。
這時,又有一個不怕死的大臣跪著立了起來:“陛下!道義就是天意,名分就是民心啊!陛下……”
還沒等他說完,赫連天策就擲出了手裡的劍,投向這個大臣。
那個大臣視死如歸,並沒有躲。
但是那把劍刺穿他的頸項之後,濺出了一道血虹,沿著美麗的拋物線繼續飛行。
那柄劍就從天而降,如閃電一般的刺向了站在大殿門口的凌泠泠。
凌泠泠躲都來不及了,那柄劍直接刺穿了她的小腿,然後直直的釘在了地板上。
疼,好疼!
凌泠泠狠狠的咬住唇,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她趕緊按住傷口上方,儘可能的止血。
然後她就臉色蒼白的靠在了硃紅色的門扉上,欲哭無淚,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全都給朕滾出去!”
這一聲近似於狂暴的怒吼讓全殿鴉雀無聲,大臣們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退出了奉天殿。
凌泠泠吃痛的坐在地上,小腿疼得血流不止,用走的不利索,滾起來還會快一些。
她本來是想讓等大臣們先滾了,她再滾的。
可是沒想到那一身明黃龍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晃到了她的眼前。
凌泠泠以為暴君的火氣沒發夠,想一腳把她踹出去,她趕緊趴在地上,“陛下息怒,奴婢馬上就滾!”
沒料到,赫連天策卻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然後動作輕柔的把她放到了玉階上坐著。
她很難想象,剛剛還舉著劍要砍要殺的男人,現在居然能這麼溫柔。
溫……溫柔?
“嘶啦”一聲,裙襯裡的衣料被他撕開了,小肚腿上一片冰涼,傷口不深,但是很長。雪白晶瑩的小腿上那一道淌著血的嫣紅,十分的刺目。
赫連天策深黑的瞳微微一緊,語氣冷冷的責備:“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