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面少女疑惑，老人笑笑。
他話鋒一轉問道：“你這條小蛇可有名諱？”
“小女姓梅，名蘇兒。”
不知為何，老人的臉上又出現了欣慰的表情。
“你可有理想？”老人又問。
“活著。”梅蘇兒道。
“那你可有遺憾？”老人問。
梅蘇兒頓了頓，似是在回想些什麼。
一息之後，她堅定道：“沒有。”
“好。”老人高聲說著，身子便往前傾了傾，看著梅蘇兒的臉，他極為認真：“若想好好地活著並不容易，沒有一身強大的修為是萬萬辦不到的。”
老人指了指身前的焰器又道：“就好比這焰器上的陣法，雖是初級，但也得去宗門學習，在這大山裡即便有人能指導你修行，但你始終都無法學習到最基礎的修行知識，久而久之定當誤入歧途，走上彎路。”
梅蘇兒是越聽越糊塗，這老人到底想說些什麼？
這般想著，只聽那老人又開口道：“你有沒有發現，自從你離開楓樹後，便沒有任何野獸甚至妖獸來襲擊你？”
梅蘇兒回憶片刻，不由點點頭。
“那你有沒有發覺，你這一路過來，起初劫難重重經常在生死邊緣徘徊，到了後來，除了天災，便沒有再遇到過任何危險？”老人追問。
梅蘇兒又點了點頭。
“那你可知這是為何？”
梅蘇兒思摸良久，便想到了山脈深處的三妖王和銀蛇小幽，於是再次點頭。
老人坐直身子，撥出口氣，面前的火焰微微晃動。
沉默了好一會，老人方才又道：“哎，修行之路若是風平浪靜，自身的境界豈能提高？如此一來還談何好好地活著？一旦有一天，當你離開了這座山脈後，你便會發現，你那所謂的理想會在瞬間破碎，哪怕你留在這山中修行千年，即便擁有了一身強大的修為，你也會在同境界的修士手中活不過數息時間。”
梅蘇兒臉上的表情漸漸出現了變化。
她忽然明白了這老者從一開始就在給自己灌輸一個概念，他想讓自己離開這座山脈，或是去拜入宗門，或是拜他為師。
初衷是好的，可他的目的是什麼？
見梅蘇兒不啃聲，老人問道：“你知道宗門中的修士和散修的區別在於何處？”
梅蘇兒哪裡知道這些，於是便習慣性地歪著腦袋，彷彿一虛心求教的女學生。
老人看著面前少女那懵懂的模樣，不由笑了。
“天德宗有一句名言，說是，朽木不可雕孺子不可教，這句話用在這裡很好，雖是朽木，但也要看是經過誰的手才能將一塊朽木發揮到原本應有的價值，這便是區別，就好比你在這山中修煉百年，和在宗門修煉百年，二者之間的區別顯而易見，若是沒有奇遇前者定當分分鐘死於後者之手。”
“所以，若想好好地活著，你得離開水鏡山脈，去宗門修行。”老人說罷，便不啃聲了。
說到底，他就是想讓梅蘇兒去拜仙門。
梅蘇兒到現在為止已經聽進去老人的言語了，她也覺得老人說的的確有道理。
這個道理她自然很明白。
但她卻不敢苟同，心中也有自己的一番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