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
密雲縣外的兩國戰爭，持續了一天時間。
隨著金兵陣內的漢、遼步卒率先投降，其餘廝殺了一整天計程車卒也崩潰了。
大乾和大金的這場戰役比世人想象中結束的快很多。
不過戰鬥的激烈程度並不下於一般的大規模戰鬥，因為雙方計程車卒都在短兵相接中度過。
大片騎兵過處，留下的都是一地殘骸，哪怕身手不錯的精銳士卒在騎兵衝鋒之下，也只能被踏成肉泥。
隨著金兵大規模投降，戰場進入了倒計時，將領們帶隊圍殺那些負隅頑抗的人。
大乾一方的後備士卒，也奔入陣內，他們一部分人收繳降兵的兵器鎧甲，用繩索捆綁俘虜。
一部分人就地挖坑，掩埋屍體。
不管是做哪個，出來的人，臉色大都變得蒼白，他們被滿地的鮮血和殘肢斷骸給嚇到了。
大乾一方退下來計程車卒也大都手腳抽筋，在戰陣上他們可以憑藉一口氣咬牙支撐著。
可是下了戰場，哪怕餓得兩眼發昏了，他們卻連拿起饅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埋頭喝幾口肉湯緩緩氣。
密雲縣，伙房食堂。
郭藥師帶著幾個打了繃帶的兄弟前來領取食物。
“校尉好。”
“屯長好。”
“校尉辛苦了。”
“屯長辛苦了。”
一路走來，伙房營地的後勤兵都一臉恭敬地對他們行禮。
幾人不由自主地昂首挺胸，領食物的時候，打飯計程車卒還加了滿滿一碗肉給他們。
坐到食堂的一角，眾人先是狼吞虎嚥地吃了片刻。
半飽肚子後，就有人開口道：“大哥，還好你當初的選擇正確，不然兄弟幾個今日就成了白骨。”
“是啊是啊，我今日親眼見到那耿守忠被那‘周泰’斬首了。”說話的人輕撫著胸口，一臉慶幸。
郭藥師默默點頭，他其實也想不到乾朝和金國的戰事會如此順利，他當初沒把金國當成歸降的首選。
不過是見多了遼國境內，漢人受契丹人的壓迫，哪怕再有本事的人都要忍受其他人的白眼，是以，才選擇同是漢人一脈的乾朝。
“好了，今日我等不算大功，也都有斬首，日後好好做，定能升官發財。”郭藥師說著抬首鄭重道，“不過記住了，大乾不比其他地方，上面很忌諱為非作歹，欺男霸女的現象，你等可千萬不可過線，否則誰也救之不了。”
“是，大哥，我等省的。”眾人連點頭道。
“哎，這裡好是好，當兵殺敵不僅有田畝分得，還有糧餉發放，伙食也管飽有油水，就是我等職位小了點。”
想到自己等人被叫校尉、屯長，再看看其他年輕人都是將軍、統帥的稱呼，不僅說話的人一臉眼紅，其他人也點頭羨慕。
“想升職？”
“多殺敵，多立功就是。”
“好好做，陛下不會忘記任何一個人的。”
這人話音剛落，一道粗豪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眾人或抬頭，或轉身看去，然後，連起身恭敬道：“周將軍。”
來人正是周泰，他笑道：“不介意我坐在此處吧。”
“不，不介意，將軍哪裡話，這是我等的榮幸。”郭藥師等人連起身道，“將軍請。”
坐下後，眾人閒聊了一陣。
有人道：“將軍，如今大金已被打殘，我大乾很快就會橫掃北方，往後怕是再無戰事，我等看來一輩子都是個校尉了。”
“呵呵。”周泰吞嚥下碗中飯食，神秘一笑，道，“想打仗？怕是以後你們打得想吐都打不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