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一瞬間沒了話,貓眼裡都是落寞與自責。
半晌沒了動靜。
良久,
空氣中響起一句略帶調侃的男聲,“怎麼?”
“不用這樣,對於你,我早就過去了。”
看著女人抬眼看她,瞳孔微微收縮,斐辭白背過身去,挑眉,“你畢竟還算我的師傅,我如今這般,也算讓你蒙了羞,以後,就當我們不認.......”
季老祖在他說話的時候,心裡就揪的緊,她沒去看他的眼睛,她不敢,也不想。
男人的話,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樣冰冷。
可他的臉上,老祖沒注意到的地方,是滿滿的戲謔,就像是獵人等著獵物一樣的興趣盎然。
本來就只是裝裝樣子,想借機教訓她當初的不告而別。
他一直知道,她心裡有著更大更深沉的愛,對這世道,對那萬千生命,可他不明白,她為什麼連告知一下的權利都不曾給予他。是不是在她心裡,還一直把她當作她身後的那個需要保護的徒弟,他已經長大了,已經可以將她保護在自己的隱蔽下了,他可以擋在她的身前,他想擋在她的身前,可是,
她連機會都沒給......
這個道理,他想,他需要讓小師傅意識到。
豆大的淚珠不受控制的滴落,季老祖作為一顆靈石,還是第一次有這般難受的情緒,淚珠劈里啪啦的從臉上滑過,老祖努力控制情緒,卻怎麼也收不回來,終於,
“哇.......”
猛地一聲叫喊,季老祖很沒形象的大哭起來。
斐辭白話還沒說完,就聽身後嚎啕的大哭聲音,他急忙轉身,湊到她跟前,一隻腿半跪著,一臉的手足無措,他伸手急忙,卻是輕柔的擦去她臉上的淚珠,可那淚珠子就像是不要錢一般嘩啦啦的往下落。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不哭,不哭.......”
斐辭白腦子一亂,此刻只曉得說這兩句話,他手忙腳亂的擦去她的淚珠,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嘴巴子。
思及此,男人還就真刪了自己兩個嘴巴。
聽那聲音,似乎力道不清。
季老祖只顧著閉眼哭,聽到聲音,才張開一條小縫去看他,
哼哧哼哧的,她問,帶著哭腔,“幹什麼?”
“都怪徒兒不好,腦子渾,嘴也渾。師傅不哭了好不好,我知錯了。”
斐辭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平日裡清冷高傲的人兒,此刻卑微到了骨子裡。
見他手還要往臉上招呼,季老祖攔住他的手。
“別打了。”
悶聲說道,季老祖胡亂擦了兩下臉,平復了一下,哼了哼鼻子,起身就要走。
“師傅。”
斐辭白拉住她的手。
“我不是。是你說的。”
斐辭白的話一下子堵在嗓子裡,他緊張的抿唇,“我逗你玩的,師傅,我胡亂說的。”
“師傅,我知錯了。”
老祖沉著臉,她甩開他,“那不好意思了,斐長老,我當真了。”
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屋子內。
斐辭白站在原地,只感覺腦袋裡都炸開了。
孤傲出塵的男人傻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下一刻,似乎想到什麼,一瞬不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