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她總是一襲白裙擋在他面前,為他抵擋著世間一切的惡意。
起初,他並不領情,她的維護,在他看來,不過是看中了他身上的某樣東西。例如,他的天賦。就和他遇見的所有人一樣,對他千般好,萬般寵,不過是有利可圖。
可是,漸漸的,他發現,她對他好的時間太長了。他還記得有一次被陸行之騙到魔獸谷,引出了水魔獸,將死之際,是她站在他面前,護住了他。
她說,“師父在呢。”
他也記得,他為了給他那幾面之緣,卻是世上唯一的親人的父王找尋解藥,弄得自己遍體鱗傷,卻被那女人搶了功勞。自己危在旦夕,痊癒的父王冷漠相待。也是她,一臉輕鬆卻又嫌棄的說自己怎麼收了這麼個麻煩的徒弟。給他尋了藥,治了病。
她說,“放心,有什麼事師父都能給你頂著!”
他從小就不善於依賴別人,儘管是自己認了的小師父,也是倍感疏遠,有什麼事都自己處理。他覺得,他就像自己小時在亂民區撿到的那隻黑色的貓,鋒利的不讓人靠近,卻在黑夜裡舔舐傷口。
可是,他卻對那樣陽光美好的她起了淤泥的心思。
而她,是他的師父。
思緒拉回,眼前,一雙澄澈的眼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的手。
“你這手,什麼時候弄的?怎麼這麼嚴重?”
一雙小小的手來回的擺弄著修長纖細的大手,大手上沾了血,還有帶著糜爛血肉的傷痕。
“嗯?”老祖又問了一句。
從自己的儲物袋裡翻啊翻,老祖沒有找到任何可以包紮的物品。小手覆蓋在他的手上,她在用自己的靈力為他療傷。
斐辭白的眼底終於有了清明,他抽出手,“別。”
老祖固執的又將他的手拿回來,斐辭白還想抽出,“生氣了啊!”老祖看向他,警告道。
大手乖乖的任她擺弄著。
“你這傷,靈力只能緩解痛感,還是要回去包起來的。”
“我不怕疼。”
斐辭白此刻頭髮有些凌亂,額頭前,幾縷碎髮軟塌塌的,擋在眼前,看起來很乖的樣子,眼睛低垂,一張立體清冷的臉龐,透著些倔強又彆扭的情感。
“是啊是啊,我們仙尊怎麼會怕這小小的疼痛呢!是我心疼,我心疼!”老祖哄他,順便踮起腳尖,上手摸了摸他的頭頂。
摸的時候,似乎斐辭白早有預感一般,默契的彎了腰,低下頭,任她胡亂的將頭頂揉的更亂。
“你怎麼到這兒來了?”老祖看向他,大概猜到了不少。“你放心,我不是那種愚蠢的人,別擔心。”
“嗯。我知道。”斐辭白看著她的雙眼。
“可一聽到你的訊息,哪怕不是真的,哪怕知道不會發生,也會不由自主的擔心,煩躁,想來救你。”
老祖看著他那雙好看的眸,純淨的如墨一般,不摻一絲雜質,除去了戾氣,似是春日裡的星,讓人化了心。
嘴角不由得上揚,老祖開心得笑,“我也是。但我下回......”
“沒有下回了。”斐辭白堵住她的話,手在她纖細的腰上一推,直接擁她入懷。
“沒有下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