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不大,甚至說不上精緻奢華,跟京城貴不可言的住處比起來,可以說是有點兒寒酸,但這是老夫人盼了大半輩子的生活。
趙依瓊和顧亦寒進去的時候,老夫人正在休息,丫鬟守在外面的廊簷下做針線。
看到他們,起身行禮,然後小聲說道,“老夫人剛剛才歇下。”
“外祖母是哪裡不舒服嗎?”顧亦寒問,不然為什麼這麼早得就睡下了。
香芹連忙擺手,“沒有,老夫人就是暑天睏乏,今日吃完飯就歇下了。”
“嗯。”顧亦寒低頭看向趙依瓊,本來想著帶她來見見外祖母的,沒想到外祖母歇下了,他正打算帶著趙依瓊離開,屋內就傳出了一陣咳嗽聲,然後老夫人疲累的聲音傳了出來,“是阿寒嗎?進來吧。”
香芹連忙開啟門,顧亦寒牽著趙依瓊走進去,對著半倚在床榻上的老人打招呼,“外祖母。”
趙依瓊頓了頓,也跟著叫人,“外祖母。”
“好好。”老夫人笑著出聲,然後伸出手看著趙依瓊,趙依瓊把手伸過去,老夫人親熱地拍著她的手背,“好孩子,娶了你,是我們阿寒的福氣。”然後對著候在一旁的香芹說,“把東西拿過來。”
香芹很快地拿過來一個和之前,可見是早就準備好的。
老夫人開啟,拿出一個玉鐲,算不上多麼好,但是趙依瓊知道意義絕對不一般。
老夫人嘆了口氣,然後把玉鐲帶在趙依瓊的手腕上,“好孩子,這是我們康家的傳家之物,東西不是多麼好,但卻是老祖宗一代一代傳下來的。”老夫人頓了頓,接著說,“本來是要傳給阿寒他孃的,可是老祖宗有言,手鐲要傳給和它契合的人。”
趙依瓊:“………”她怎麼知道自己就是那個和它契合的人?
老夫人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拉著她的手說,“好孩子,雲隱寺的雲隱大師是得道高僧,以後他會給你答案的。”
然後老夫人又看向顧亦寒,“阿寒,外祖母對不起你們兩兄弟,沒有教好康家子孫。”
顧亦寒:“外祖母,你會不會。”
顧亦寒沒有說完,老夫人就打斷了他,踹了口氣繼續說,“阿寒,外祖母和你外祖父守了一輩子的大周江山,你外祖父臨走的時候,最惦記的還是周邊幾個不安分的部族。可是康家兒郎卻徇私枉法,不把大周律法放在眼裡,可恨外祖母老了,不能親手處置了他們。”
可是,可是康家的血脈,顧亦寒沒有說出口。
老夫人接著說,“阿寒,血脈傳承不是說留一個人,而是家族精神,要是拼死拼活留下來的卻是蛇鼠之輩,他會毀了祖先的心血。再說了,不還有老二一家子,康家的血脈不會斷,那個孩子教的不錯。”
顧亦寒沒想到外祖母會這樣想,可恨他還以為外祖母心裡會有疙瘩,不過想想也是,外祖母一生戎馬,為大周嘔心瀝血,出了這樣的事情,最心痛的應該是她了。
趙依瓊也對老夫人刮目相看沒想到在千年前的封建王朝,就有思想這麼前衛的老太太,有國才有家,倒真是一個明白人。
說完這些,老夫人已經體力不支了,對他們兩個說,“你們先回去,外祖母也要休息了,明天找個時間陪我老太太吃個飯。”
“好,外祖母。”
他們兩個出來以後,夕陽落下了帷幕。
趙依瓊晃晃手腕上的鐲子,他們兩個相視一笑,牽著手往家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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