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你這是要去哪兒?”剛走到村口,就看到桂花嬸兒步履匆匆地往村外走。
“淮安啊,大早上的你們這是去哪兒了?”桂花嬸兒沒有回答趙淮安的話,看到他們大陣仗地回來好奇地問道。
“剛從縣城回來。”趙淮安沒有說實話,這件事情傳出去婉婉的閨譽就毀了,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桂花嬸兒也沒有糾結那麼多,他們家在縣城有鋪子,這個村裡人都知道,她把肩上扛著的東西往上抖了抖,說道,“唉,這不是我孃家出事了嘛,你說說這個朝廷官員說是賑災,但是老百姓收到的糧食少之又少,一大家子這個冬天可怎麼過啊?”
桂花嬸兒說起這件事就是一肚子的氣,都沒有注意到馬車裡的其他人。
“那大勇呢?”
“大勇不是還得忙著做工,趁著快要過年了,能賣一點兒是一點兒。”桂花嬸兒的丈夫大勇在鎮上開了一間小小的傢俱鋪子,趁著過年大家手裡有餘錢可以多賺點兒。
“那你趕緊去吧。”趙淮安也沒有多耽擱人家的時間。
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更何況賑災的這些事情也不是他一個老百姓可以管的。況且馬車裡還坐著一個王爺,他說什麼都不對。
“阿寒,你怎麼看?”馬車裡,顧亦寒和歐陽玄北也聽到了桂花嬸兒的話,歐陽玄北嚴肅地看了一眼顧亦寒,問他。
“就事辦事,以正綱紀。”顧亦寒早就知道賑災的事情有水分,還想著順藤摸瓜,全部揪出這些枉法違紀的害群之馬,可是沒想到他們膽子竟然大到如此地步。
罔顧百姓性命,不管大周未來,公然和他對抗,果然是這麼多年把他們的胃口養刁了嗎?真的以為自己不敢把他們怎麼樣?
“王爺,歐陽少爺。”趙淮安進去以後,尷尬地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這兩馬車裡面就他們三個人,偏偏連個緩解氣氛的人都沒有。
聽到什麼不好,偏偏讓他們聽到百姓對賑災事宜叫苦連天,這不是明晃晃地在說他們失職嘛。
他可聽依依提起過,這次朝廷賑災的事情就是這位爺負責的。
顧亦寒倒是沒有說什麼,他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趙叔,不用拘束。”倒是歐陽玄北笑呵呵地替他解圍。
村口離趙家挺遠的,他們當時是遷居過來的,馬車走過的時候,路上幾乎沒有遇到什麼人。到了家門口,就看到站滿了人。
家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瞞住所有人。
除了老爺子和老太太以外,剩下的都等在門口。
“婉婉,孃的婉婉,你沒事可真是太好了。你要是出事了可讓我怎麼活啊。”元氏一看到女兒,淚水就止不住地流,誰知道她這一晚上是怎麼過的,甚至想到要是女兒出事了,她也不活了。
“好了好了,婉婉這不是沒事嘛。”趙淮安拉了一把自家媳婦兒的袖子,讓她稍微地注意一些,但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剛看到女兒時激動的樣子。
“娘,女兒沒事了。”趙依婉用袖子幫元氏擦去臉上的淚水,繡帕早在逃命的時候就不知道丟在哪兒去了。
“是啊,大嫂,人回來就好。”方氏也跟著勸慰。
“嗯,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元氏邊哭邊笑,看得眾人心裡也難受得緊。
都是有兒女的人,誰的孩子要是出了事,估計都比她好不了多少。
“大夫人,是大小姐回來了嗎?”元氏鬆開趙依婉,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然後就聽到落雪匆匆忙忙地跑出來,兩隻眼睛哭得紅腫。
車伕老王的屍體昨天晚上就運回來了,但是顧及著趙依婉還沒有找回來,所以這件事情就沒有大肆地宣揚,但是該知道的人還是知道了。
“落雪,你怎麼出來了?”元氏對這個乖巧的女孩兒很愧疚,雖說是下人,可是她們苦了一輩子,大半輩子都是和村裡人打交道,等級尊卑意識不強烈,在她們看來,誰的命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