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眉頭緊鎖,臉色陰鬱,舒歡艱難地將嘴裡的食物吞嚥下去,又開口問道“為什麼感覺你比我還難受?”
“沒有。”他回答地乾脆利落。
“那你擺著張臭臉幹嘛?本來這菜就那麼難吃了,你還給我臉色看,弄得我更沒有食慾。”
舒歡水眸輕輕轉動,話語裡帶著一絲玩味,她想自己肯定是飄了,不然他慕時嚴又是送飯又是餵飯的,她怎麼還敢說他沒有好臉色。
慕時嚴好看的眉舒展開來,抬眸,意味深長地看著眼前得寸進尺的女人,“我給你好臉色你就能有食慾然後把這個吃完?”
“當然……”最後“不能”二字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好,吃不完你就別睡了。”
邊說著,他還挖了滿滿一勺的菜,遞到她嘴邊,“溫柔”地勾唇一笑,笑得勉強又不怎麼好看,看得出來他的確在很努力地給個好臉色。
舒歡一時語塞,早知道她就不該嘴賤。
兩人大眼瞪小眼,最後屈服於他的威嚴,她硬著頭皮把盆裡的飯菜吃得乾乾淨淨。
男人頗為滿意地將碗筷收拾好。
而舒歡半躺在床上,仰頭,捂著肚子,故作痛苦地,接連嘆了四五口氣,但都一一被忽視。
明明吃了那麼多東西嘴裡還是索然無味。
這絕對是她這輩子吃過最難吃最沒有煙火氣息的飯。
原本以為他收拾完就會走了,結果這男人還在病房裡瞎轉悠。
他不要回去睡覺的嗎?
“今天晚上我這裡陪你。”
慕時嚴看出了她臉上的困惑,解釋著,然後開啟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茶几上的袋子,從裡面拿出居家服,“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去洗澡。”
“等等,”舒歡攔住他,一臉震驚,“你要睡在這裡?只有一張床你睡哪?”
“沙發。”說完就轉身去了浴室。
不到半分鐘,浴室就傳來嘩嘩的水聲,磨砂的門浸染上水霧,隱隱約約還能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子在挪動。
門正對著病床,舒歡鬼使神差地看了近兩三分鐘都沒有挪開眼,罪惡感突然間湧上心頭。
她趕忙拍了拍緋紅的臉蛋,壓制住內心的盪漾,一直默唸冷靜。
但浴室裡的水聲不絕於耳,男人的身影還在她腦子裡飄蕩,越是抑制越是讓人躁動。
她索性兩眼一閉,眼不見心不煩。
一定是她太久太久沒談戀愛了,所以才突然對男人有了非分之想。
隨後,浴室門開啟,帶著熱氣的水霧頓時瀰漫出來,隔著五六米的距離她甚至還能聞到他身上沐浴乳的香味。
清爽又幹淨。
他從裡面走出來,清雋冷俊的臉隱匿在周圍的水霧之中,帶著一絲神秘又疏離的美感。長大之後平時就很少看他穿居家服,在她印象中慕時嚴的穿著萬年不變,黑色西裝褲加上深色的襯衫就是他的標配,顯得他整個人成熟又沉悶。
難得見他穿一次居家服,普普通通的衣服居然還給他穿出了驚豔感。
作為一個審美挑剔的人,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有點妖豔惑眾。
慕時嚴沒有注意到她內心的那些小九九,“沒有什麼事情,我就關燈了。”
她哦了一聲,眼前驀地一黑,房間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照進來,藉著微弱的光線勉強能看見物體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