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滿頭青絲散落在龍榻上,她纖細的肩膀微微抖動,細碎像是哭聲夾雜陛下懷裡,明明那麼細弱,卻又是那麼驚心動魄。
她鐵定是在害怕。
“陛下,凌遲處死什麼的,真的不適合姑娘。”總管太監還在嚎。
慕今朝臉色黑盡:“......”
“姑娘,您快跟陛下認個錯兒,陛下一向宅心仁厚......”總管太監眼珠子都快懟到一塊兒去了。
可能是這個總管太監實在太好笑了,許聲聲忍不住笑出了聲,這才眉眼彎彎的轉過身。
總管太監一愣,這小姑娘沒在哭啊?
“我喜歡跟陛下親近,何錯之有?”許聲聲杵著下巴,一點都不避諱。
慕今朝垂眸看她,薄唇噙著淺笑:“沒錯,有錯也是孤。”
總管太監嚇的一哆嗦:“......”
陛下發瘋了?
還是他瘋了?
寢殿中,籃子裡還有好些糕點吃食,做的精緻可愛,許聲聲捻起一塊兒放嘴裡。
很甜的。
很好吃。
“聲聲,孤還有些事,你不要走好不好?”青年帝王眉眼昳麗,晦暗卻也情深似海,又似乎藏著小心翼翼。
生怕他再回來,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我不走,就在帝宮逛逛。”許聲聲壓下心底的酸澀,展開笑顏。
阿朝喜歡她,喜歡到.....恨不得將她綁在身上的地步。
慕今朝踏出寢殿,腳步停頓又離開了,終究沒有吩咐人做什麼。
“不知姑娘名諱......”總管太監試探性的問詢。
“你喚我許姑娘即可。”許聲聲看了看這帝宮,腳步踏出了寢殿。
總管太監跟在她身後,恭敬至極。
隨即碰上了許願,行禮之後,許聲聲讓總管太監不用跟著了。
兩人一路走一路聊。
“阿朝這些年過的好嗎?”許聲聲一路走到了容聲殿,站在最後一階樓梯上,分明是寒冬臘月,可唯獨這一株桃樹開的爛漫紛揚。
許願看了看這一株桃樹,慢慢斂去笑容:“阿姐,不好。”
天際開始落雪,連燈籠上都積了一層細雪。
“容聲第一年,姐夫蒐羅天下道士算卦之人,重信這些人,修邪術,滿朝烏煙瘴氣,甚至因為招魂去了半條命。”
“容聲第二年,姐夫不要命的隻身踏進戰場,多少次命懸一線都不肯退下,打下了慕容江山。”
“容聲第三年,道士算卦之人被屠殺殆盡,不允許天下女子穿鵝黃色襦裙,不允許做栗子糕,凡是跟阿姐有關係的,全部成為禁令,姐夫也落下如今的名聲,阿姐該知道,姐夫對你,視若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