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下跪,膝蓋發出沉重的聲音,磕頭俯首。
“請天山主賜藥!”
一階一跪,折心嘴唇蒼白,額頭烏青。
起身之時,身影踉蹌,卻再次不顧一切的跪下去。
“請天山主賜藥!”
“......”
天山之上,白衣白髮的男子無動於衷。
玄衣青年看向對面之人,往日裡一雙狐狸眼再讓人看不出什麼東西,他嗤笑出聲:“帝師,孤知道你手上還有雪蓮丸。”
姜澤白衣拂動,從慕今朝臉上收回視線,如今的殿下,他甚至有些看不懂了:“殿下是為宋國丞相所求?”
“是,就算她死了,不見了,孤的人也不欠別人任何東西,如此,孤不會再分心,楚宋兩國,盡在掌中。”慕今朝薄唇輕啟,像是隨意抬頭,可一雙眼眸就像暗不見底的深淵,隨時會將人吞噬殆盡。
“那就還望殿下以復國為重。”姜澤面色清淡,腳步平緩清淺,白衣隨著他的走動劃出極淺的弧度。
能夠擾亂殿下心緒的女人已經離開殿下了。
桌案上留下了一個錦盒。
慕今朝起身離開,在下山的時候將錦盒扔給了眼神恍惚的折心。
折心手一抖,開啟錦盒的一瞬間,是她求了整整幾日的雪蓮丸,可以救卿舟。
“......多謝。”折心嗓子都是嘶啞的,珍重至極的將錦盒放好。
“多謝?”慕今朝懶洋洋。
“告訴言卿舟,有些人不是他該肖想的,一個手鍊不能代表什麼,幾封書信也不能代表什麼,一個五歲的孩子,不過是不懂事,不值得惦記這麼些年。”
“我的夫人,我自己會去尋。”慕今朝低低笑出聲,笑的邪氣,徑直遠去。
折心心底一痛,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不值得惦記這麼些年......
到底說的是誰。
她也整整惦記了十年都放不下,她喜歡言卿舟,只有自己知道。
......
慕今朝回府以後,從天光大亮坐到日暮西斜,杯中茶冷透。
聲聲是自己離開的。
她知道了自己做的事。
可她到底會去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