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鳶氣出了淚。
竹清帶上門,靜靜看向眼前的妹妹:“竹鳶,你未免太不懂事了。”
“懂事?姐姐還要我怎麼懂事?”竹鳶眼眶泛紅。
“不過是萍水相逢,能有什麼情義,一個小姑娘就讓你跟姐姐生份起來,倘若她別有用心呢?咱們竹家在順城走的如履薄冰,爹爹和姐姐接觸這麼多人,你以為這是為了什麼?”
“何況那小姑娘身上氣息駁雜不堪,來歷不明,身份低賤。咱們在這些人面前本就是二等了,你與她結交,更是不妥!”竹清冷冷呵斥。
“身份低賤?來歷不明?所以,是個人就要被姐姐想的那般不堪嗎?”
“姐姐是為你好。”竹清緩緩開口。
“為我好,從小我喜歡吃糖葫蘆,姐姐乾脆就讓家門周圍再沒有賣糖葫蘆的老爺爺,我喜歡跟隔壁小胖玩兒,姐姐過去跟人家孃親說了什麼?自此人家再也沒讓我進屋去玩兒。”
“等大些了,我所學所見都是姐姐讓我看見才能看見的,所以,姐姐,如果什麼都是按照你的要求來,你要把我變成第二個不近人情,只識利益的竹清嗎?”
“是......這樣嗎?摒棄我所有的言談舉止,去做第二個竹清,第二個你想看見的竹清,而不是竹鳶。”竹鳶一字一句說的極為清晰,字字泣血。
竹清一時間不可置信,整個人都踉蹌了,手忍不住扶住桌沿,緩緩泛白。
她明明都是為了竹鳶好,她怎麼能怨她!
“姐姐今日會為我說的話難受,可被姐姐話傷過的小九妹妹,原就孤苦伶仃,這輩子都不會好受。”
“......”
——
包廂外,另外一側,黑暗角落裡孤苦伶仃的許聲聲吭哧吭哧的啃著花生瓜子兒,還是五香的。
然後,又一個人坐在了她桌子對面,有些猥瑣,賊眉鼠眼的。
順帶還伸手要抓她盤子裡的瓜子兒。
許聲聲托腮,本來看起來嬌憨乾淨的小姑娘,護食起來說動手就動手,指尖瓜子皮直接打在他手上,痛的後者直接縮回了手,齜牙咧嘴。
“我沒請你吃瓜子兒。”許聲聲漫不經心。
“行吧行吧,麼請就麼請,那姑娘我這有個物件兒,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來人悻悻的縮回手,開始談事兒。
“你拿出來看看。”許聲聲瞅了他一眼。
“我給你展示一下。”來人從懷裡掏出一隻小蝴蝶,看起來像是彩紙折的,偏偏他就說了一句話,彩蝶跟著就學聲了。
“姑娘大好人!”
“姑娘請我吃瓜子兒!”
彩蝶聲音活靈活現,憨態可掬,特別有意思。
許聲聲動手戳了戳,彩蝶搖搖擺擺,似乎不滿意有人戳它,還挪了挪。
還真挺有意思的。
不過,就算喜歡,她也不會讓人宰。
“你這打算換什麼?”許聲聲眉眼彎彎,笑的可愛無害。
“一百兩。”他在黑暗裡有些微微臉紅,報價倒是很積極。
“這個手藝我雖然沒有在其他地方見過,可也不就是大街上的彩紙做的嘛,彩紙的成本價不會超過半兩銀子,就算是手藝人,那也收不了一百兩的天價,你訛我。”許聲聲瞪他,看起來奶兇奶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