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緋紅紗幔帳子的遮擋,昏黃的燭光全部落在了床榻之上,將小姑娘照得清清楚楚,手上的紗布自然也一覽無餘。
一向身子暖和的小姑娘,這會兒身上冰冰涼涼的,渾身發冷。
慕今朝目光銳利,冰涼的手指小心執起小姑娘軟乎乎的小手,一點一點拆開手掌之上的紗布。
白嫩嫩的小手沒有往昔的白皙細嫩,反而青青紫紫,小指頭還有未乾涸的血跡,以及劃拉開的一道口子,足有半指頭長。
許是因為揭開紗布黏住些傷口,又開始滲出血跡,小姑娘睡著了都忍不住疼的瑟縮了一下。
慕今朝身上的戾氣越發的濃重,達到了一種駭人的地步。
他點了小姑娘的睡穴。
“十二。”慕今朝一雙狐狸眼冷到了極點,
十二單膝下跪,有些猶豫:“主子,夫人手上的傷……是……是……”
十二還沒說完,眼前墨色衣袂翻飛,狠戾的一腳踹在他身上,十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十二踉蹌一下後,方才開口:“夫人手上的傷是許瑋倫打的。”
慕今朝一雙狐狸眼狐狸眼陰寒:“說清楚!”
許瑋倫?
他放在心上的小姑娘誰也動不得!
只是若是許瑋倫……
還是要等小姑娘醒來再說。
十二忍著胸口巨痛開口:“今日在攏玉院,許家表小姐出言不遜在先,許瑋倫不分好賴,先入為主覺得是夫人欺負了許清月。”
“便讓夫人道歉,夫人拒不道歉,讓許瑋倫用竹鞭子打了手心,夜間許清月又借發了熱的緣故將許瑋倫請去了院子看望。”
慕今朝眸底一片陰鶩,還真是好得很。
“發熱?那便讓她徹徹底底的發一回熱!”他嗓音透著刺骨的寒,偏偏臉上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後者應聲,速度極快退出了屋子。
他目光落回在小姑娘臉上,眸子漆黑如夜,捏了捏她的臉:“我一走你就讓人欺負,平日裡那股子嬌蠻的勁兒呢?蠢丫頭!”
“你說,我將欺負你的人雙手都砍斷如何?或者是都剝了他們的皮?”慕今朝垂眸,靜靜看著小姑娘的睡顏,漫不經心。
罷了,估計他真這樣做了,小姑娘又該生氣了。
半晌,他俯身,薄唇允乾淨了小姑娘小指頭上的血跡。
濃郁的血腥味兒在口中蔓延,慕今朝眼眸又猩紅了七分不止。
最終拿出了一盒墨金色的藥膏,一點點給小姑娘手上都抹勻了,重新纏上了白紗布,他將人攏在了懷裡。
翌日天明。
許聲聲醒來之時,屋外院子裡有一陣陣隱隱約約的嘈雜之聲。
許聲聲一雙眸子迷迷糊糊,伸了個懶腰。
“小姐您醒了?”年年笑盈盈的撩開簾子走了進來,又給她手上換藥:“小姐,姑爺帶回來的藥果然好用,僅僅是一個晚上就好的差不多了。”
許聲聲愣了愣,眸子落在了自己掌心之上,原本猙獰恐怖的傷口,青青紫紫已經消下去了一大片,傷口也在癒合了。
她清了清嗓子:“姑爺什麼時候回來的?”
年年詫異抬起頭:“小姐,姑爺昨個夜裡回來的,還幫小姐換了藥,小姐不知道嗎?”
“昨夜就回來了?”她心頭一跳,怎麼睡得這麼死,連他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
“姑爺現在在做什麼?”許聲聲掀了被褥下榻,白嫩嫩的腳丫子穿好繡鞋,手無意在榻上一撐,摸到一個圓溜溜的東西。
她下意識拿起來一看,半個拳頭大的血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