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小爺怕了你了,房間讓你住!”
“……”
房間裡再次回恢復寂靜。
慕今朝看向夜色的眸子更加駭人恐怖,瞳色漆黑,眼底的戾氣沒有半分遮掩,似乎他周身的涼意都能往人骨頭縫裡鑽。
他會殺了那人。
剁碎了餵狗。
……
雲牙山脈的樹底下,許聲聲正圍著樹灑驅蟲藥,灑完藥,她忍不住用樹枝戳了戳地,戳的到處都是窟窿。
“做什麼這麼兇!”
“還把我趕到荒郊野外喂蚊子!”
“從來都沒有這樣兇過我,要是沒兩把刷子早就被你摁死了!”
“牛犢子一樣的身體還要誰保護?再來十個八個人連近身都難!”
“需要保護的是我還差不多!”
“……”
少年嘴裡喋喋不休,若是靠近了聽,分明是小姑娘軟軟糯糯的小嗓子,叭叭叭的埋怨個不停。
她手上有一個小口子,許聲聲伸手摸了摸,疼的齜牙咧嘴,要不是她躲得快,這隻手都沒了。
只是真的好疼。
她忍不住兩眼淚汪汪,生理性的,控制不住自己。
真的很痛很痛的,她長這麼大幾乎沒有受過委屈。
偏偏自從來了這裡,三天兩頭在受傷,沒完沒了了。
許聲聲就在碎碎念中睡著了,還特地在最粗的一根樹枝上睡的。
反正不會睡地上,睡地上把她衣裳蹭髒了。
夜半十分,霧氣漸漸濃重,若隱若現間似乎能看見巨大的市集影子。
雲牙山脈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時不時穿插了明明晃晃的火把,熱鬧的跟過火把節似的。
許聲聲睡著睡著只覺得越來越冷了,山裡的天氣果然變化無常。
她沒有睡安穩,腦海裡混沌一片,似乎看見了什麼,又似乎什麼也看不清,夢裡一片血一樣的顏色,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連帶著還有金戈鐵馬之聲,似乎是戰場,萬千哀嚎。
她呼吸一滯,似乎溫熱的液體濺在了她臉上,一片腥氣,額上滿是冷汗,下意識一個翻身。
倒是忘了睡在樹枝上的,徑直從樹枝上滾了下去,忽然的懸空什麼瞌睡都讓嚇醒了!
她下意識要伸手抓住什麼,又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直接伸手抓住,整個人剛好趴在了慕今朝背後。
周圍齊齊又是一靜。
這兩位公子到底是糾纏在一起的,先前同住天字一號房,這會兒居然還背在了身上。
真是世風日下啊。
“找死……”夜風中,隱約飄蕩開極寒極冷的聲音,駭然而瘮人。
下一刻,慕今朝將人拽下來,長劍寒光凌冽!一劍就能要了人的命!
許聲聲當即跟炸毛的貓一樣飛快退出好遠,心臟砰砰跳。
她躲得快,後面的人就沒那麼幸運了,連帶著黑色兜帽和頭頂的頭髮都被一劍削禿了!中間光溜溜的大腦門兒!澄亮澄亮的!
被削禿了的人直接嚇暈了過去。
眾黑袍退後了不止一步,退了老遠。
許聲聲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