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幕今朝再次說話,她紅著眼圈兒大度的拍拍胸口:“小女子肚子裡能撐船,就不跟你個大男人計較了,下次不許笑話我。”
幕今朝看她一眼,抬腿就出了書房。
“啊朝,”許聲聲一骨碌爬起來,三兩下穿上繡鞋就跟了出去,還不忘了把手裡剩下的幾顆金絲棗都喂進嘴裡。
書房隔院子說不上太遠,可中間偏偏隔了一個小園子。
白日裡綠樹成蔭,掩映成趣。
可入夜之後,一切都寂靜了下來,到底是慎得慌。
許聲聲下意識伸手拽住了他衣角。
“放開!”幕今朝緊緊抿起唇,眸色晦暗。
“啊朝,你是我夫君要保護我的,你明明答應過我的,男孩子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呢。”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麼看著他,兩隻手別說放開,攥得更緊了。
“啊朝,我害怕,我就牽一點點,絕對不會擋著你走路的。”許聲聲再次小心翼翼出聲。
小姑娘語氣嬌嬌軟軟,尾音都帶著顫,是真的害怕。
他忽然想起在意歡山下山的時候,她死死拽住他的袖子,和如今如出一轍:啊朝,我怕黑,你以後別丟下我一個人。
許聲聲不僅怕狗,還怕黑。
“還不走留在這裡喂蚊子?”幕今朝掃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任由小姑娘拽住他袖子,跟個小尾巴似的跟進了院子。
“啊朝最好了!”許聲聲歪了歪小腦袋,又得寸進尺得多拽了點衣角。
待進了院子,許聲聲眨巴著璀璨靈動的眸子,白皙小手鑽進他大掌,握住了他的手。
小姑娘的手堪比最上乘的凝脂玉露,綿軟細膩。
小姑娘突然的親暱讓幕今朝猝不及防,就好像炎炎夏日一陣冷氣撲面而來,讓人忍不住想要極致的顫慄。
他眼神看向她,漸漸凝聚起了漩渦,又生生散了去。
許聲聲反而渾然不知,只是拉著他往院子的角落裡走去:“啊朝,我今日去看了,桃樹又長高了好長一截啦!”
“宋國的花樹種子和石頭沒什麼區別,種了樹也開不了花。”幕今朝默了默,難得語氣沒那麼冷漠。
“可是,為什麼宋國的花樹開不了花呢?”許聲聲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
“鬼知道。”幕今朝輕嗤。
許聲聲:“……”
就算她裝得像個智障,估摸著也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明日雞鳴時起,五十篇大字。”幕今朝開口。
許聲聲眼睛瞪圓了:“雞鳴?天都沒亮呢!”
“那是你的事。”幕今朝眯了眯眼,狐狸眼拉的狹長,語氣漫不經心。
許聲聲抬著一張白皙小臉正想賣慘,沒注意腳下的臺階,摔的太急,整個人直直的向著幕今朝撲過去。
幕今朝下意識往旁邊一讓,速度快的一點都不像個病秧子。
許聲聲直接摔在了草地裡,哭唧唧的啃了一嘴的草,一臉的泥。
剛準備出來迎接她家小姐的年年驚呆了。
幕今朝默了默,輕咳了兩聲,語氣自言自語,懶倦無力:“如今竟是連你都接不住了,咳咳……”
隨後,幕今朝整個人就好像蒼白無力一般,十分愧疚,不急不緩轉身進了另外一間屋子,非常溫柔的關上了門。
許聲聲面無表情的收回了視線,又被年年扶著爬了起來,伸手摘了腦袋頂上的草皮子回了屋。
“彭——”
關門的聲音整個院子都能聽見。
嚇得院子裡的下人都是一抖。
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