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比寂靜,甚至連遠處叢林裡的蟲鳴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姜蒙緩緩起身,他穿上衣服,一個人點上油燈,油燈的香油已經所剩無幾,不過他並沒有在意。
他看著房門不遠處的客房中,兩道倩影還在秉燭夜談,姜蒙嘆了口氣,披上外衣,一個人朝著神宗地牢而去。
斷浪還被關押在此,手臂粗的鐵鏈將他穴道四肢封閉,地牢中他渾身散發著惡臭,連蛇蟲鼠蟻見到他都退避三舍。
他孤獨,他寂寞,沒有人和他說話,無盡的黑暗吞噬著他,而他每天能做的只有用嘴巴吃著不會將他餓死的米飯。
他一個人在地牢中自言自語,頭髮已經如同麻繩在他頭上包裹,他英俊的臉龐如今已經變得滄桑不堪。
這時候,地牢外出現了一道光,這道光如同上天的恩賜,如同一個在沙漠中行走了數天之人,就當他奄奄一息之時,發現了綠洲一般。
他如今已經口齒不清,他連忙朝著姜蒙哭喊,姜蒙緩慢的走進這潮溼骯髒的地牢。
斷浪的手想要抓住姜蒙,他使勁掙扎,可是無法觸及姜蒙,他的手臂上已經起滿紅疹,奇癢無比,可是他想抓也抓不到。
姜蒙坐在他身前僅有一米的鐵王座上,鐵王座被保養的很好,每天都有人前來擦拭清洗,和周圍的骯髒環境形成了對比,就如同天堂和地獄一般的。
姜蒙懷裡又拿著一罈好酒,手中拿著一直烤雞,這是他剛才路過廚房之時,親手做的。
姜蒙一點點的將烤雞撕碎,他笑道:“來人,拿兩副碗筷,兩個酒杯!”
半刻鐘後,兩幅嶄新的碗筷擺在斷浪眼前。
斷浪看著碗裡的燒雞,他嚥了咽口水,口水漸漸的滴在地上,他想伸手去拿,可是他夠不到,燒雞離他就只有幾公分的距離。
他卻只能看著,腦海裡已經被眼前的美酒燒雞充斥著,若是有人此時給他一隻燒雞,要他去殺人,他都不會有一絲猶豫。
姜蒙看著他問道:“想不想吃?”
斷浪如小雞啄米一般連忙點頭,他太想吃了,想吃的受不了。
姜蒙將烤雞的大腿撕下,斷浪口中津液已經留了出來。
姜蒙拿著雞腿在他鼻子前搖晃著,撲鼻而來的香味讓斷浪已經失去了理智般,他那嘴朝著雞腿襲來。
可是雞腿瞬間溜走,斷浪垂頭散氣道:“你…………你要如何才肯放過我?”
姜蒙沒有說話,他靜靜的看著斷浪,他想知道斷浪有沒有真心改過。
他不敢賭,因為這賭注太大,甚至會要了所有人的命!
三十息過後,姜蒙緩慢說道:“不久了,一年,一年後我便放了你,我會給你你想要的生活,也算我們相識一場!”
斷浪頓時崩潰了,他的神經已經崩潰了,他大吼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到底怎麼了,你要如此對我?”
說完,他的淚水奪眶而出,如今的他沒有曾經的英姿勃發,沒有了曾經的桀驁不馴,換來的只有悲慘人生。
這時候姜蒙將雞腿放在碗中,他如同小時候一般,幫著斷浪擦拭臉上的眼淚,就算斷浪渾身惡臭,滿臉汙漬,他仍然慢慢幫斷浪擦拭著。
他左手隨手一點,勁力瞬間而出,擊中斷浪身後的鐵鏈,鐵鏈應聲而斷。
姜蒙看著斷浪說道:“吃吧,小時候你也是這樣,每次洗馬渾身惡臭,骯髒,我也會偷偷來看你,如今也是如此。”
斷浪跪在地上,淚水已經將地面打溼,他看著碗裡的雞腿,卻久久不能拿起,他緩緩開口道:“蒙師兄,我們還能回到以前嗎?”
姜蒙終於等到了這句話,常言道浪子回頭金不換,如今的斷浪已經悔悟,姜蒙也會給他這一次機會。
姜蒙點了點頭道:“只要你心中還有你曾經的樣子,我們就能回到以前,一切都沒變,都過去了!”
斷浪哀嚎大哭著,這一切又回到了原點,他悟了,他悔了。
姜蒙有些於心不忍說道:“你曾經一直掛念飛雲堂堂主之位,如今我是神宗之主,也是天下會之主,你來做堂主吧,火麟堂如何?”
斷浪沒有說話,他已經不在追求這些虛名,因為他知道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姜蒙。
姜蒙沒有說話,一把走到斷浪身後,斷浪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