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文大驚,即喚從人,可他不知驛站四周圍的伏兵已將他的百名隨從控制住了,至於鈺澄,竟也早已不知去向。
“我無罪責,何故殺我?!”
朱友文戰兢兢、哭慼慼,他怎麼也想不通父皇朱晃為何要將他賜死。他的一隻手下意識的摸向腰間佩刀,眾人見其還欲反抗,武士們一哄而上,將其亂刀砍死,屍首斬成數段,首級被傳旨官員帶回了京城,向朱友珪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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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珪弒了朱晃、又矯詔殺了朱友文,心患已除,於是召集黨羽,迅速控制了梁國朝堂,向滿朝文武公佈了皇帝駕崩的訊息,並詐稱受先皇遺命,即日繼位為帝。百官懼其淫威,不敢不從。
朱友珪後,傳旨授均王朱友貞為開封府尹,即日回京赴任。身在山東的朱友貞接到聖旨,卻不敢動身,而是擺下一桌晚宴,邀請楊師厚等將領赴宴。
席上酒過三巡,朱友貞忽然掩面痛哭起來。
眾人急忙勸慰,朱友貞道:“今晚是訣別宴,明天我就要辭別眾位,前去赴死了。”
眾人面面相覷,朱友貞取出聖旨給眾人傳看,解釋道:“博王就是在被召回東京的路上被害,郢王此舉,顯然是故技重施,欲殺我也。眾位都是先帝倚賴的忠臣,是與我朝夕相處的尊長,今先帝與我都死於郢王之手,只怕各位的死期也不遠了。”
眾人聞言,臉色都為之大變。
楊師厚素與朱友貞關係親近,趁機道:“我聽說,先帝本是想將皇位傳給博王的,郢王弒父奪位,屠戮兄弟,人心已失。我等眾人都授先帝拔擢之恩,未曾報效,今欲擁戴殿下,起兵討伐朱友珪,為國鋤奸。”
朱友貞道:“若能如此,眾位可謂是大梁的再造功臣。”
於是趁熱打鐵,命人取來早已寫好的招討檄文,其上列數朱友珪弒父害兄等數十條罪狀,朱友貞讓赴宴的眾人在上面一一署名畫押。
楊師厚第一個簽了名字,按了手印。
傳到第二人,原是朱晃的女婿、朱友貞的姐夫趙巖。趙巖尷尬著賠笑,手頭卻遲遲不肯落筆。
見其遲疑不決,朱友文咳嗽一聲,兩廂數十名滾刀手一齊閃了出來,將入席的眾人團團圍定。
眼看如此陣仗,哪裡還有拒絕的餘地,趙巖等其他人也只好橫下一條心來,在檄文上簽名按押。
事後,眾人積極策劃政變。楊師厚道:“太傅韓建位高權重,起事想要成功,非得得到此人相助不可。”
朱友貞道:“我亦深知此人厲害,可惜交情不深,我擔心他是朱友珪的人,如果起事訊息被他得知,反而壞了事。”
楊師厚道:“韓建原來是忠武八都之一,危難之時得到先帝庇護,蒙受大恩而未能報效,如今先帝遭朱友珪毒手,我料韓建雖表面不發,內心已生厭恨。”
朱友貞考慮再三,終於把心一橫:“事成則為皇帝,事不成也全了名聲。”於是請楊師厚去遊說韓建。
韓建聽說是要誅郢王,為朱晃報仇,毅然答應下來。
禁軍現任統領袁象先是韓建昔日的部下,韓建借私下交往之機,暗示袁象先說朱友珪因疑心禁軍造反,想要將活埋他們,於是禁軍人心惶惶。
二月十七日夜裡,趙巖領五百勇士秘密來到金鳥門外,袁象先開門將其放入,二人合兵一處,徑往朱友珪居住的寢宮殺去。
他們一邊高呼誅殺“弒父弒君之賊”,一面高舉朱晃的畫像在前開道。殿外侍衛見了,避猶不及,哪兒敢有片刻阻攔。
彼時,朱友珪正和他父親生前的兩個妃子同窩而睡。驚聞變故,趕忙起身去床頭拔劍。
眾人鼓譟而至,袁象先第一個持刀衝入寢殿。
朱友珪挺劍大喝:“誰敢謀反!”
袁象先更不理會,劈刀向前,噗的一聲,將朱友珪腦殼砍掉一半。嬪妃嚇破了膽,大聲驚叫,也被袁象先一刀一個,都砍殺了去。
趙巖見大事已定,即命人請均王入城,權攝大事。就這樣,朱友貞在楊師厚、韓建等梁國重臣的推舉下,繼位為大梁國皇帝。
至此,發生在朱溫晚年的汴宮奪嗣之亂,以幼子朱友貞的勝利告終,正是:
梟雄飲刃血親謀,黃甲相殘汴水稠。
郢門劍嘯龍鱗碎,博府燈昏虎符收。
均殿無聲藏冷刃,宣陵有火燼王侯。
廿年梁祚歸狐計,夜雨猶聞廁鬼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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