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曄道:“可歷朝歷代也沒有女子當皇帝的,不也出了聖母則天皇帝這樣一位開天闢地的女帝王?”
嵇昀道:“殿下說的有道理,先生,田令孜的野心我們不能小覷。”
韋莊道:“我之所以這樣認為,是因為還有一點,你們怕是都忽略了。”
“什麼?”
“田令孜和當今皇上的感情,非同一般。”
“嗯?”
嵇昀幾人面面相覷。
“皇帝長於深宮,身邊最親近的就是田令孜,當著百官的面稱呼他‘阿父’。田令孜亂政,背後依賴的其實是皇上的寵信,沒有了皇權依附,單他一個宦官,即便內臣懼服,外藩也不會任其呼叫,甚至容易招致各路諸侯藉口起兵。這一點,田令孜老謀深算,不會不知道。”
野南潯不解:“那老賊為什麼要封禁皇宮,還要把壽王抓起來?”
韋莊眉頭深鎖,反問李曄道:“殿下,皇帝近來身體怎麼樣?”
李曄道:“自慶功會上被那女刺客行刺之後,似乎驚嚇得了病,食不甘味,也無心打馬球了,終日在寢宮裡養著,也很少召見我等兄弟。”
韋莊微微眯眼,神情顯得嚴肅:“我猜,皇上的病一定是嚴重了。”
嵇昀幾人皆感驚詫:“先生,你的意思是?”
韋莊道:“皇帝沒有兒子,唯一可繼承大位的,便是先帝的其他兒子,這其中,屬壽王殿下最具賢名,深孚眾望。但唯獨與田令孜不和,這才是田令孜擔憂的大事。”
嵇昀道:“田令孜是在為今後鋪路,先一步拿掉壽王,再扶植一個軟弱的新皇帝?”
韋莊道:“當今皇上若能夠順利康復,自然是好,若是天不假年,田令孜扶植其他任何一位親王登基,對他來說都要遠遠好過壽王。”
李曄聽他一番話,臉色漲紅:“田老賊,我李曄從不覬覦什麼皇位,可心裡始終裝著祖宗社稷,大唐的江山決不能再任由這個老閹狗禍亂作踐了。”
野南潯道:“殿下說的對,我們得去制止這個老東西。”
薩迪婭轉看向嵇昀,水汪汪的眼睛流露懇切:“想想辦法,無論如何幫一幫壽王。”
嵇昀點點頭道:“事到如今,只有四個字。”
薩迪婭:“釜底抽薪?”
野南潯道:“除了先下手宰了老賊,沒有別的法子!”
“田狗知我脫困,必定警覺,京中田黨甚多,況有皇兄的支援,光憑我們幾個人,只怕很難成事。”李曄就此憂心道。
“是啊,師父,田老狗能找來蘇北六鬼對付壽王爺,自然也能找來別的高手保護他,還記得上次你在成都的時候想要行刺他,卻誤中了田府的機關......”念及蘇北六鬼,野南潯仍心有餘悸。
薩迪婭以為然,說道:“野南潯說的不錯,這次我們不能魯莽行事,需得想個周密的法子才行。”
另說皇宮中,僖宗面色憔悴,自上次慶功宴上被江憐兒行刺之後,受驚害病在榻已有數月。
“皇上從小體弱,今被歹人恫嚇,引發肺內頑症。臣等已將醫治的法子一一試過,仍不見起色......”御醫們戰戰兢兢地向田令孜彙報病情,田令孜臉色鐵青,這段時間以來,他晝夜守在龍榻前不眠不休,甚至顧不上前線高駢與忠武軍的戰事。
“果真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