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哼道:“誰要跟著你的,我...我就不能去成都有正事了?只不過是同行好嘛,同行都不可以嗎,我和哥哥不行,那她怎麼行?!”她指了指江小雨:“她算你什麼人,二老婆還是好妹妹?”
“你別亂說。”嵇昀實在不願聽她不端的言語,“你這是狡辯,你去成都能有什麼正事?!”
李萱道:“當然有了。我奉我爹的軍令,去成都見皇上領賞去。不信?不信你問哥哥。”
嵇昀一臉錯愕地看向李存勖,李存勖儘管為難,終於點頭說道:“照中原臣民的習俗,皇帝陛下封父親做了大官,理應由親信的人前去叩拜謝恩。”
嵇昀聽李存勖都已這樣說,當下無語,走到薩迪婭身邊徵詢她的意見,薩迪婭雖然對李萱的目的早以看穿,但無奈她是沙陀千金,又是個性跋扈之人,同行之事若不順她的意,難保不會吃罪李克用,現今正值朝廷剿滅黃巢的關鍵時機,為了唐軍內部的團結,個人的事情只好讓步,於是道:“既然是有差事在身,同行倒也無妨,只是...只是委屈了江姑娘。”
江小雨直起身,淚花未乾的臉上重燃氣場,“你都不覺得委屈,我一個局外人有什麼可委屈的。”
於是他們一行下了太儀山,經途武功時,李存勖從營裡牽來快馬,六人四馬沿著僖宗逃難方向尋路而走,半日行了百餘里,未出興平地界。
這一帶風塵嘯嘯,黃土成山,好個淒涼天地:
冀馬燕犀動地來,自埋紅粉自成灰。
君王若道能傾國,玉輦何由過馬嵬。
“嵇昀!你看!”薩迪婭指著前面高坡上一座破廟喊了一聲。嵇昀勒住馬,野南潯和李存勖湊到身後,幾人沿著薩迪婭手指方向看去,野南潯問道:“師父,那是什麼?”
“想來大概是馬嵬坡...”
野南潯翻身下馬,走到路邊,掀開草皮,雜草掩蓋下露出一塊久歷風霜的界碑。
“師父,真的是馬嵬坡!”
李萱問道:“馬嵬坡是什麼?”她被馬背顛簸地辛苦,此時已經渾身乏力,懶洋洋地把下巴抵在李存勖的肩頭上。
嵇昀道:“前面就是馬嵬坡,原來這裡有間驛站,天寶之亂時,唐玄宗倉促進西川避難,在這裡歇腳,當夜六軍發難,逼得玄宗皇帝賜死了他深愛的楊貴妃,自此深以為憾。”薩迪婭道:“這個故事不但史書上有記載,歷朝文人墨客,也多寫詩作賦,提及這段心酸往事。”
“哦...”野南潯拖長著話音點點頭。李萱卻顯得精神了許多,忿忿地說道:“什麼遺憾、什麼心酸,依我看,這個玄宗老頭對楊貴妃也沒有多愛嘛,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命,要了貴妃的命,男人的虛情假意,讓人作嘔,噦!”李存勖道:“一國之君,身系國運,性命自然要比旁人重要的多。”
嵇昀接著李萱的話道:“玄宗晚年也是後悔不已,據說曾派方士到各處尋找貴妃的魂魄...”
“你閉嘴!你沒資格辯駁!”李萱眉眼微嗔,突如其來地打斷了嵇昀的話。
野南潯瞧瞧李萱氣沖沖,再瞧瞧嵇昀與薩迪婭舉止親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師父,這一路你有好受的了。”嵇昀衝野南潯白了一眼,斥道:“胡說八道什麼!”
“駕!”薩迪婭不待嵇昀說完,大喊一聲,縱馬跑到了前面。
“薩迪婭!”嵇昀急忙呼喚,驟馬追趕過去,野南潯見此慌了,也匆匆上馬,與李存勖緊緊跟在嵇昀後面。
薩迪婭並未沿路直行,而是驅馬上坡,直奔馬嵬坡上的那間破廟去了。嵇昀直追到廟門外,只見薩迪婭已經下馬,仰著頭痴痴地觀望著廟門上懸掛的匾額。嵇昀循著看去,那匾上字跡經風雨蠶食已經看不清晰。由於廟門未鎖,嵇昀輕推之下,雙門扇開,迎面吹來一陣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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