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亦也輕微地抬手將徐喬聲的手抬了抬，絲毫不怕他。
動了動自己的小腦袋，他老覺得自己再不動就該睡落枕了。
“她不肯說。也不肯去看醫生。”將腦袋立正了後，眼珠子盯著面前的書，像是在放空著自己，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但是這幾年我們都以為她沒事了。”
這不是杭亦第一次發現陳拂這樣了，很久以前他就發現了陳拂的不對勁，只是每次問，陳拂都是打岔打了過去，這幾年還以為沒什麼事了。
他每一次問，陳拂都是說沒事了，好了。
現在看來他簡直就是被騙了。
杭亦輕輕地扒開眼前的書，露了個小小的縫，正好可以看到邊上的陳拂，那託著腮不露笑意的樣子不禁在他心中泛起了點苦澀。
“你們昨天去哪了，才讓她這個樣子。”徐喬聲側了眸子看著杭亦，只是那聲音像是從某個寒冷的地方傳過來的，聽得讓人發抖。
徐喬聲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眸子往下看了看，嗓子在喉結處滾動著，“她現在這樣也不是辦法。”
杭亦回想了一下陳拂剛剛的那個眼神，他完全看不到任何的光明。
微微地聳了聳肩，長呼了口氣，“先找醫生吧，往好了找。”
徐喬聲皺了皺眉，“可是不是說你們也勸不動她去看醫生嘛。”
“安排在人醫。”杭亦沒有看他，肩膀卻完全的放鬆了下來，“到時候體檢，看看能不能把她騙過去。”
徐喬聲的眼裡滿是迷惑，理科生現在都這麼好騙了？
杭亦此時的眼睛已經不在陳拂的身上了，而是在窗外的那幾只在光禿禿的樹枝間撲騰著的小鳥上，看著看著不禁讓人露出了笑意。
那笑意從嗓子眼裡冒出，由衷地從胸腔處由下而上的升起。
這就是南方的冬天，溼冷，光禿禿的樹丫，有時候的天氣還是陰天，抬頭一看滿是黑漆漆的時候，可偏生那些從遠方過來的精靈們會給這個令人心生鬱悶的地方增添了幾分生機。
陳拂和杭亦到醫院的時候，陳桂芳正被林芳推著在底下的小院子處有說有笑的交流著。
見陳拂和杭亦過來了，林芳略有點驚訝，連忙說，“杭亦怎麼也過來了。”
杭亦很是禮貌的問了個好，“阿姨，太奶奶好。”
叫到太奶奶的時候那眉毛彎得像個乖巧的孩子，一時之間就把林芳給看入迷了，她也沒想到原來一個家庭的性格差異可以這麼大，她也見過杭司見過杭夫人，也聽過傳聞，就是沒想到原來杭亦是這個樣的。
陳拂接過了陳桂芳輪椅的把手，陳桂芳畢竟年紀大了，適當的走路和適當的休息都很重要。
很是隨意地應了句，“他硬要過來，便讓他過來了唄。”
杭亦瞪了陳拂一眼，笑眯眯地應著林芳，“我家沒做飯，所以我是過來蹭飯吃的。”
林芳暗戳戳地戳了戳手心，“那要不杭亦晚點一起吃飯唄，阿姨帶你們出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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