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太醫診出玉璃懷的是個女胎,玉璃開始做孩子的衣裳樣子。
玉璃笑著對蘭兒說,“衣衫褲襪我都得認真做。”
蘭兒也跟著笑起來,“小姐打算怎麼做呢?”
玉璃笑道,“水紅紋錦製成兩件肚兜,分別繡蝶戲牡丹和穿花龍鳳的五彩絲圖案;碧色織暗花竹葉錦緞做了身小小的裙褂;鳥銜瑞花錦做了冬天的錦襖錦褲;寶照大花錦做了套春秋衣褲;方格朵花蜀錦做了件孩子生辰時穿的衣裳,玫瑰紫的緞子則分別做了襪子和圍脖。”
如此左端詳右端詳,察看針腳是否做的足夠細密,只怕一個疏忽線頭會傷了孩子嬌嫩的肌膚。
蘭兒在帷簾處疏疏朗朗懸了三五枚鎦金鏤空銅香球,將安息香添了進去,絲絲縷縷纏繞的香氣錯落有致,又均勻恬淡,幽然隱沒於畫梁之上。“小姐可是心裡已經接受姑爺了?”
玉璃蹙了眉頭,“孩子是孩子,王爺是王爺。”
蘭兒無奈一笑。
玉璃莞爾,“這樣寧神靜氣的香,配著那四扇楠木櫻草色刻絲琉璃屏風也倒相宜。”
“王爺上次還賞了一個遠山水墨素紗屏風呢。”蘭兒說。
“蘭兒,早上還沒吃吧?來人,去準備一桌子可口小菜和白粥來。”
玉璃指著楠木嵌螺鈿雲腿細牙桌上一碟子云州醬菜和一碟子玫瑰腐乳,“這菜清爽落胃,是賞給你們這些下人吃的,把它吃了吧。”
蘭兒眼裡有晶瑩閃動,“小姐總是待奴婢這樣好。”
玉璃溫婉一笑。“若秋玲也在,叫她一起過來吃。”
南煜太子東宮裡小小巧巧一座獨立的院落裡,很是清幽敞麗。廳上隨便陳設著幾樣古玩,皆是精巧簡潔的,並不過分華麗考究。壁間掛著一幅唐代周防的《簪花仕女圖》。行筆輕細柔媚,勻力平和,氣韻十分古雅。地下是一色的黃花梨透雕雲紋玫瑰桌子和椅子。左邊耳室裡,一排書架上皆是裝訂的齊整考究的古籍,有淡淡墨香盈溢。
婉泠柔美地笑著,“不知夫君用膳了沒有?”
楚言溫潤一笑,“娘子放心。我都用過了。”
婉泠扶著四個月大的肚子,“孩子可還健康?”
楚言笑容依舊和煦,“健康。”
婉泠眼神閃過一絲愛慕,“若能生下夫君的孩子再與夫君白頭偕老,此生無憾了。”
楚言溫柔地說:“這是當然的。”心裡卻更難受,玉璃妹妹她怎麼樣了?好久都沒看見她了。
內室有一合博古櫥,裡面是三五盒好印章或是雞血石,或是青田石,一溜整齊放著。架子上還擱著。窗前橫著一張書案,澄心堂紙隨意鋪散著,只等著人去落筆,另有紫檀商絲嵌玉八方筆筒、一套的青玉葵花洗、青玉筆山、青玉墨床,皆是古雅精緻的玩意兒,雅緻宜人。
朝南長窗下放著一張紫絨繡墊楊妃榻,邊角用墨綠烏銀的絨面封成。榻邊案几上放著兩盆水仙,吐蕊幽香。窗上一色的雨過天青色的蟬翼紗帳,窗下懸著一盆吊蘭,雖在冬日裡,也長得葳蕤曼妙,枝葉青蔥。當地一張紫檀木的雕花桌子,上面排一個青瓷美人觚,裡頭插著幾枝欺香吐豔的紅花。另一副綠地粉彩開光菊石茶具。桌子旁邊擱著一副繡架,千百種顏色的絲線都是配齊了的,只挽作一團放在絲線架子上。
繞過一架四扇楠木櫻草色刻絲琉璃屏風後,再往裡頭便是一張睡床,秋水色熟羅帳子順服垂下,隱隱約約地透出一團一團極淺的海棠春睡的花紋。杏子紅金心閃緞的錦衾,底下是銀鼠皮的褥子鋪成,十分綿軟暖和。西番蓮花打底的青石板面上建起溜光雪白的粉牆,牆上再無字畫,只是懸著兩幅蘇州精工刺繡,一幅是青綠如意牡丹,一幅是鳳棲梧桐,各自張於床頭。
楚言閉目輕嗅,聞得甜香細細,沁入肺腑,卻見床帳的帳鉤上各掛著一個塗金縷花銀薰球,香氣便是從此傳出,正是婉泠一向喜愛的百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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