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婭?”
凜冬看著她們,小熊們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周圍瀰漫的也不再是血腥和焦土的臭味,這種甘甜到讓人沉醉的氣氛……
讓索尼婭……讓凜冬,讓冬將軍甚至有些害怕。
“……各位,如我之前所說,烏薩斯自治學生團,其實從一開始誕生時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如果真翻到了烏薩斯的課本……就會明白,【學生團】和【自治】這兩個詞聯絡起來,到底有多麼荒謬可笑。”
“可那時我們面對的卻是烏薩斯更荒誕的環境,要麼我們進行所謂地【團體自治】,要麼就只能在那群貴族雜碎的拳腳下苦苦求饒。”
羅莎琳滿不在意地切了一聲,說道:
“那又怎麼樣?你的斧頭螺旋飛飛飛,我的拳頭左右呯呯呯,還記得嗎?最開始時,我們兩個合力就幹趴下了一走廊的貴族雜碎!”
索尼婭閉上了眼睛,對羅莎琳說道:
“可我的斧頭再鋒利,你的拳頭再兇猛,也無法憑空劈砍出,擊打出糧食。”
“而且,那一次我們打得是一支疲憊到如果第二天再沒有搶到糧食就會譁變的貴族群體,他們許多人和被拔了筋的走獸差不多。”
“……每每看到他們的表情,我就會害怕,我總會睡不好覺,我怕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處境落到你們身上。”
眾人都有些沉默,哪怕是羅莎琳,此時也停止了動作,緘口不言。
“我能明白那樣的感受的……那時候的拉達認為,捱餓就是最恐怖的懲罰了……這種懲罰……真的會使人失去人性的。”
“沒有捱過餓的人是不知道的……許多人覺得自己肚子餓了……那其實不是捱餓……那只是食慾……真正的飢餓……是不一樣的。”
最終,古米打破了沉默,說道:
“許多烏薩斯的哥哥姐姐們其實都不想傷害別人……可如果不傷害別人……自己就會餓死……就連拉達也……做過那樣的事……”
“我還記得,為了半塊裡面有夾心的蜜糖餡餅來緩和一下安娜姐的低血糖……拉達也曾經……傷害過無辜的人。”
可在那種環境下……生存的本質就是吞噬他人這句話被展現到了極致,倘若真的設身處地……又有誰能夠指責誰?
“是啊……可那樣的日子已經離我們遠去了,拉達。”
而索尼婭深吸一口氣,繼續開口說道:
“我還記得那段最艱難的歲月,我們用麥稈燒成的灰,地上的土,僅有的一點可憐的砂糖……做成了讓我們熬了一星期的手指餅乾。”
“那一星期我每天睡覺時都感覺有冰冷的手指在從四面八方戳我的胃。”
“以前,我對於未來並沒有什麼打算。”
“那時我想,我們都從切爾諾伯格逃出來了......未來再怎麼樣,也不會比那時候更壞吧?”
“說實在的,現在羅德島對我們真的不賴!我們幾個漸漸適應了這裡的生活,也都找到了各自適合去做的事。”
“對於我們來說,一切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烏薩斯學生自治團也一樣。”
結果就在這時,傳來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聲音:
“真是抱歉打擾你們了,但我決定還是加入進來比較好。”
所有人立刻循聲望去——視線的盡頭是站在眾人身後的蘭柯佩爾。
“——蘭柯佩爾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