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如此,他認定自己在當時所做的是正確的事,所以他一腳就把這個名叫審判的東西給踢開了,僅此而已。
能審判蘭楓的,也只有他自己了。
但不可否認的是,因為此事過後,蘭楓就再也沒辦法提起手術刀了——他的手在執刀時總是發顫得厲害,經常做出自己根本無法原諒和理解的動作。
自己早在出斷途山的時候,就將手術室裡的情況全部公開,並且主動從自己主刀的醫院中離職,他再也無法動手術了。
核輻射的病源點也仍然在壓迫著自己的大腦,醫不自治,隨著不斷加深的病變,總有一天自己也會步葉鑑山的後塵。
多麼悲慘的旋律啊,蘭楓。
這就是你的結局。
但最起碼……無論多麼痛苦,你不後悔你所做出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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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蘭楓在那之後仍然變得有些抑鬱和厭世——他最終還是回到了一開始的起點,那座精神病院,白塔精神康復中心。
一個樸素的迴圈。
……
……
一星期後,蘭楓就站在那裡了,白塔精神康復中心的門口,前方那座燈塔般的建築,仍然閃爍著和十幾年前如出一轍的白光。
出乎預料的沒什麼既視感,反而很是陌生。
“還是回到了這裡,我最終的歸宿。”
蘭楓輕輕舒了口氣,今天霜降,寒冷的徐風伴隨著顆顆雪粒子,撞得人臉龐生疼,蘭楓的眼鏡很快就朦朧了一片。
“夸克……夸克……”
上衣口袋裡的夸克則蹭了蹭自己的胸口,在低聲安慰自己。
“是啊……我還剩你……也最後剩你了。”
蘭楓輕輕摸了摸夸克的腦袋,烏鴉的動作變得比以往要遲鈍了些,自己說道:
“我估計也不剩多久好活了,咱們來比比誰活得久吧,老友。”
“……但最好同一天死,我這麼期望著。”
這時,白塔精神康復中心的門口已經有一名監察員在喊自己了:
“蘭先生,您可以去隔壁進行全面的體檢了。”
她沒有用編號稱呼自己。
在自己還是孩子的時候,曾經編號是sag·414,不過一般都省略了字首,直接喊自己“死一死”。
不過今非昔比了,人脈和金錢雙重作用下,蘭楓一聲令下這群人甚至能把自己當爺伺候。
呵……金錢和人脈真是好用的東西,怪不得這麼多人追求。
不過還是免了,餘生就與寧靜為伴吧,別來打擾自己就好,無論是誰。
……
……
進入了醫務室內,裡面早已有了一名醫生在等候自己——不過其實蘭楓也明白是形式主義,畢竟自己的身體沒人比自己更清楚了。
但出乎預料的是,那名醫生還是很全面也很盡力地檢查了自己的身體,眼神很年輕,但非常認真,讓自己想起了曾經的葉鑑山。
“您的身體狀況總體還算良好,一些基礎的動作和機能仍然沒有受到多少影響,應該也不會再有多少刺激性的疼痛了。”
檢查完後,醫生坐在自己對面,語氣流暢地對自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