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殺伐果斷的氣息有些重,兩位大臣被嚇得瞬間繃直了後背,下意識覺得害怕。
文官之間唇槍舌劍沒什麼,就怕和武將不對付,尤其是謝驚重這種武將。
謝驚重走近,看著兩個人啞口無言的樣子,眯了眯眼睛,“把剛剛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呃……那個……其實剛剛我們也沒說什麼,我自己都忘了我剛說什麼了……”
他看著謝驚重的眼睛,又有點害怕的低下了頭,實在不敢答話。
誰都知道謝驚重是最忠君愛國的那個,他在邊疆苦寒之地待了數十年,從來沒有一句怨言,不久之前回到京中,誰都知道他是特地回來幫助女君的。
當著他的面威脅女君,簡直就是自討苦吃,但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這兩人會同乘一個轎子……
他瞬間意識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人,和身側的同僚紛紛側眸,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面看到了震驚。
這誰能不震驚?
謝驚重是馬背上無敵的將軍,卻偏偏坐在了轎子裡,裡面還有另外一個人,是女君。
外面安靜了下來,沈憶這才不緊不慢的抬手撩起了簾子。
她的手纖細的很,骨節勻稱,常年十指不沾陽春水,扶著那裡的時候,美的都像是一幅風景畫。
沈憶故意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有些糾結的看著這兩位大臣。
“實在是不好意思,雖然兩位少年……模樣確實不錯,但如你們所見,要想把他們帶回後宮,本君一個人可做不了主。”
她索性直接在馬車簾子的地方坐下,斜靠著馬車門邊,手肘抵在膝蓋上,漫不經心的用手指背部骨節抵著側臉,望著那男人格外寬闊的背影,笑的格外溫柔。
“諸位可能都不知道,本君如今也還沒有正式宣佈,但已經許了謝將軍王夫的位置,這也是沒辦法,他如今的官職已經無可再封,此次天下統一,他是最大的功臣,總不可能不少賞賜一些東西吧?”
兩位大臣聽到這句話,震驚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宮裡面還有陸陸續續跑出來的幾位大臣,估計都是提前等著,看著風向不對勁,忍不住趕緊過來。
沈憶大概看了一眼,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都在這個時候來了也好。
省得到時候在朝堂上說出來,這些人沒個心理準備,萬一被嚇得暈了過去就不好了。
蕭子疏死了之後,丞相之位就一直空缺,匆匆跑過來跪下的那人,正是沈憶準備提拔為丞相的人選。
他撲通一聲跪下之後,淚眼婆娑的看向沈憶,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老臣是為女君著想!!謝將軍如果什麼都不拋卻,就這樣和您成婚,那他打下來的這天下,究竟是誰做主?如果謝將軍革去官職,和歷朝歷代的駙馬一樣,成為一無所有之人,這天下太平又要仰仗誰?”
謝驚重已經不僅僅是鎮國大將一樣的存在,他的宣告和威望,遠不是隨便花費兩年時間就能培養起來的。
謝驚重立於原地,對天起誓。
“我謝驚重此生不會對這疆土有任何非分之想,這天下至高無上的王權,一定會緊緊握在女君手中,而我謝驚重要做她一輩子的將軍,幫她鎮住大陸所有意圖謀反之輩。”
頓了頓,他又繼續開口,卻轉過身來,虔誠而又溫柔的看向了沈憶。
“這是我在此立誓,此生非沈憶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