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君若覺得好奇,也非常羨慕,想來看看,卻恰巧在這裡遇到了沈憶。
沈憶此行的真正目的,也就是想看一看這天下格局,在這廝殺的戰場之上格外明顯,優勢或是劣勢已經決定了勝負
卻依舊有人不甘於戰敗,不甘於被打倒,一次又一次的站起來,在血泊中被刀劍穿身,終不悔、不懼。
他們所向披靡而又一往無前,不論成敗,不顧生死,為家國而戰。
這就是沈憶真正想看到的。
為君者,心中便是家國。
穩坐廟堂看不到這些,若想知道往後天下大勢所趨,靠的便是這些自願為國而戰的將士。
迄今為止,沈憶見到的有君臨天下風度的人,姚君若應該是第一個,她欲言又止,終究被下方傳來的嘶吼聲吸引了目光。
姚君若往前走了半步,有些驚訝的看著身騎白馬衝在最前方的周忱,他穿上了一身黑色的鎧甲,手握長戟,於萬千人中一往無前,掠動長風。
可北商劣勢已定,周忱再如何也比不了謝驚重的驍勇善戰。
沈憶卻忍不住在此刻勾唇一笑,看向身側站著的儒雅的男人。
“來日,我們戰場上見。”
姚君若露出一笑,“好。”
這一戰持續了好幾個時辰,北商大軍節節敗退,卻在他們的城門前鑄起了最後一道防線,誓死守衛,周忱最終戰死人海之中,屍體堆疊,早就已經找不到他了。
沈憶從高處一覽無餘,看著原處西方雲霞漫天,轉身走下。
姚君若早就已經離開了,而沈憶要去迎接屬於自己的未來了。
北商大軍戰至最後一人,等同於北商覆滅,姚君若還想和她分一杯羹,可沈憶不願意,她要讓北商直接成為昀朝的疆土。
往後,就是一統大陸。
謝驚重身上紅色的披風已經被染成了暗紅色,那都是敵人的鮮血,他的劍甚至砍出了豁口,戰甲破了兩處,看起來倒是有些狼狽。
而身上,自然是遍佈了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傷。
這裡的戰場還在清掃,已經提前有人帶著人進了北商,取傳國玉璽。
謝驚重特地吩咐他們不要燒殺劫掠,而周忱在來之前早就已經分不下去,如果他戰敗,北商各城所有城主不得攔截昀朝軍隊,開城門受降就是。
他信得過謝驚重的人品,也相信沈憶不會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
這次的戰場是謝驚重親自帶人在打掃,有人看她來了,忍不住直起身子,露出一個微笑,“女官大人還是不要來這種地方了,殺生太重。”
沈憶一笑置之,“來看看而已,沒事。”
謝驚重從不遠處緩緩走來,手中還牽著他的馬匹。
那馬身上雖然都是鮮血,卻不像是受傷所致,應該都是別人身上灑過來的,沈憶在他面前站定,看著這個比自己足足高了一個頭的男人,猶如高山矗立人間,是不可缺少的頂樑柱。
昀朝能有如今,謝驚重至少有一大半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