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疏看著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有所感應似的回頭看去。
驚華門開啟,刺眼的光線從裡面照射過來,一大批身著黑衣的人迅速飛奔而來,不過瞬息之間,蕭子疏就已經處於他們的包圍圈中了。
無數把唐刀橫在脖子上,裹挾無數涼意,那一刻,蕭子疏緊緊的握住了衣袖,一點都不敢動。
沈憶斜著眸子,雙手環胸,一襲紅衣嬌豔如花,唇邊的笑張揚恣意。
“你以為,本君連替自己辦事的人都沒有嗎?這麼長時間以來,你所做的一切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蕭子疏,本君給過你無數次機會,可你還是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蕭子疏冷笑,“不要再廢話了,直接殺了我就是。”
沈憶笑的反而更加開心了。
“想死?不可能。這一次本君會親手摺斷你的一切,你如今也只配做一個棋子了。”
她忽然走上前去,抬手就要拿走其中一位黑衣人的刀,卻在快要觸碰到的時候,一隻粗糲的大掌伸了過來,另外一隻手輕輕擋住了她的衣袖,因為那黑衣人身上有血。
謝驚重垂眸,把那柄長刀緊緊握在自己的掌心,看著她柔順的面容,心也跟著軟了下來。
“不要髒了你的手。”
她那如玉一般的指尖停住,眼前人身上的鎧甲折射著冷光,沈憶卻覺得自己的心暖了一下。
她笑著倒退了一步,露出個明媚的笑,“好。”
如今,謝驚重就是她的利刃。
沈憶看向蕭子疏,琥珀色的眸底沒有任何神色變化,沒有任何一絲同情,一如剛入冬的天氣,椎冷刺骨。
“把他剩下的一隻手臂砍了吧。”
沈憶話音落,謝驚重的刀已經揮了過去,鮮血濺了幾尺高,蕭子疏猶如苟延殘喘的喪家之犬,再一次經歷了這痛徹心扉的苦。
只是這一次,他連自己還在留著鮮血的傷口都捂不住了。
為什麼會走到這個地步呢?
他一抬眸,猩紅的眼底對上的就是謝驚重的目光,他背對著沈憶,在這個她看不到的角度,絲毫不掩飾臉上的戾氣,含著冷氣的唇角微微一勾。
從他的眼睛裡面,蕭子疏看到了滾動著的濃烈的殺氣,如果不是沈憶只說要砍他一條手臂,他絲毫不懷疑,眼前這人能一刀直接結果了他。
鮮血還在繼續流淌,沒有人敢上前幫他,蕭子疏無力的從四輪椅上摔了下來,沈憶有些厭惡的轉過頭去,不想再看他那所謂的深情的目光,轉而吩咐陌風。
“把準備好的蕭子疏的東西都拿過來,把他傷口處理一下,送他上路。”
蕭子疏的心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上什麼路?”
沈憶順著長長的街道,指著南方的天空,“楚地呀。”
今日確實是謝驚重要前往屬地的日子,叛亂需要鎮壓,沈憶利用今天做局,也是因為他完成這邊的任務之後,還能快馬加鞭的趕回去。
順便還能帶上蕭子疏。
這人留在朝中已經沒用,沈憶之所以這次都沒有殺他,就是要讓他去邊境,之於北商和雲國而言,他可並不是沒用的人。
只是看著蕭子疏如今被削的樣子……
沈憶嘆了口氣,不想去看。
她做的確實是有些殘忍了,但是蕭子疏做的那些事情,哪個不是砍頭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