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疏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眼睜睜看著沈憶坐在那裡安心處理自己的事情,壓根沒有要理他的意思。
外面進來的人把他推了出去。
蕭子疏住的地方離這不遠,進了院子裡之後這些人就離開了。
他望著偌大的在宅院,只有兩個服侍的宮女,明明才剛剛住進來,這個地方卻似乎已經被人淡忘,他忍不住低頭嘆了口氣。
“沈憶,是你把我逼成這個樣子的。”
他並不是一個非常有野心的人,只要之前沈憶願意和他在一起,或許現在就不會有這些事情的發生。
蕭子疏揮了揮手,從黑暗處走出來的幾個黑衣人在他面前跪下,“主人,有什麼吩咐?”
蕭子疏看向這四四方方的天,終於不用再被禁錮著了,淺淺的聲音隨風而起,“準備開始動手吧,三天之後謝驚重離開京城的時候,就是我們動手的時機。”
事實上,當日造反,蕭子疏還是留有後手的。
他並沒有那麼笨,不會讓自己的全部人馬都參與到那次行動之中,參加的只有一半,其他的人都在京城周圍,以防不測。
沈憶把他的親信大臣全都殺了,讓他在朝堂之上毫無立足之地,風光霽月的白衣丞相,曾經權傾朝野的少年,有朝一日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和沈憶脫不了干係。
安於現狀不好嗎,為什麼偏偏要打破以前的平衡?他雖然權力很大,卻不會對她出手,謝驚重的歸來打破了一切平靜,也讓沈憶變了。
她不再是曾經那個女君了。
手下的人領了命令離開,蕭子疏這才緩緩露出一個笑。
很快,他就要取代了沈憶的位置,緊接著就要統一了天下,哪怕如今失去雙腿,斷了左臂,他也照樣是曾經的蕭子疏。
善於玩弄權謀和人心,站在幕後動一動手指,就能讓天下為之傾覆的蕭子疏。
……
暗衛進了書房,跪在沈憶面前低聲開口。
“蕭子疏行動了,他的人已經開始往京城靠攏。”
沈憶披著奏章的筆停頓下來,很久都沒有說話。
外面的光亮照射進來,沈憶看著,卻感覺格外不真實。
她一直都知道蕭子疏留有後手,斬殺盡朝堂之中他的人之後,蕭子疏仍舊是那副淡定的樣子的時候,沈憶就知道了。
但她並不知道有多少人,左右不過是不成氣候的。
上一次讓謝驚重離開,是故意給他一個可乘之機,露出破綻,外加鼓弄人心,他才會忍不住中計。
這次,為何不能故技重施呢?
蕭子疏留到最後還有用,她還有拿著這人來對付其他兩國皇室,這次,沈憶照樣不會殺他,但他留下來的右臂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揉了揉有些痠痛的手腕,沈憶走向門外,向那棵菩提樹下走去。
其實沈憶覺得有些奇怪的是,不久之前,她眼前曾經恍惚出現過一幕景象,就是這一顆熟悉的菩提樹下,有滿頭白髮的神君安靜坐著。
那場景裡面的一切,都不像是凡間的東西,可這裡只是普通的凡間,她也只是一介凡人,為何會做那樣的夢?
沈憶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