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總喜歡搖扇子的風雅之人,哪怕寒冬臘月裡也照樣帶著摺扇,總是一席白衣飄飄,喝朝堂上各色的官服格格不入,總是最扎眼的那個。
如今,沈憶就是要折斷他的翅膀,也算是利用完蕭子疏最後一絲價值。
蕭子疏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側著眸子,不知道在看什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生死當前,餘生苟延殘喘,他眼睜睜看著沈憶揮起長劍,忽然就後悔了。
要是今天沒有衝動該有多好。
不久之前,他被眼前人挑起下巴,那時候腦子裡就只有一個念頭:不如和她離開塵世喧囂之地吧。
他無數次想過自己和她的未來,卻從未想過,這含著冷光的劍要揮向自己的四肢。
但真正來臨的這一刻,蕭子疏也遠比自己想象的平靜,長劍揮下,想象中的痛感沒有來臨,他低頭一看,自己左臂已經落地,鮮血順著留下,在剛剛那一瞬間就失去了知覺。
血還在流,蕭子疏蒼白一笑,身體有些無力的倒了下去。
血濺到了衣袍上,真是可惜了這一身衣服,沈憶地頭看了一眼,嘆了口氣,一邊的皇城禁軍首領陌風殺完最後一個叛軍,大步走上前去。
“君上,我替你做吧。”
他實在不忍看到纖細的女子拿起刀劍,哪怕她穩坐朝堂操控人心也好,也總比眼前砍人來的好……
沈憶卻拒絕了。
“是本君親手要折斷他的羽翼,自然是要親自動手,放心,這點勇氣本君還是有的。”
話音落,她一劍利落乾淨的對著蕭子疏的左腿砍下……
有人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不想看如此殘忍的一幕,好歹是風度翩翩的公子,明明可以意思,卻偏偏要被斬去雙腿,控制住,榨乾最後一點利用價值。
如今女帝,已經不容小覷。
沈憶砍完之後,丟了掌心發涼得劍,掌心染了臭氣熏天的血,她隨意擦拭了幾下,還不忘吩咐陌風。
“找個人醫治一下,千萬別讓他死了。”
陌風領命,城牆上的人恭送女君離開。
她走了兩步,又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回過頭來,指著關的嚴實合縫的驚華門外門,“開啟。”
門被開啟,天光湧入,新鮮的空氣裡夾雜著寒涼,沈憶卻喜歡的人,她拖著帶血的衣袍,有些費力的往前走了幾步,看見了護城河裡的滔滔江水奔騰不息。
周圍的人早就已經疏散,空蕩蕩的。
參加這次行動的將領跟著走出來,一個個跟在後面緩緩彙報。
“君上,禮部尚書、禮部侍郎全家誅殺。”
“君上,中書侍郎孫大人、李大人就地格殺。”
“女君,四位右諫議大夫全部殺了……”仟仟尛哾
“……”
這些都是蕭子疏的人,這麼多年以來,數不清的五品及以上官員都是他的人,在頃刻間被沈憶悉數斬殺。
剩下的人投誠也好,辭官也罷,都已經能管束起來,位高權重的被殺不過是殺雞儆猴的作用。
她最終在白玉臺階前停下,她緩緩而下,陌風有些不放心的跟著,目光始終盯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