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曰,‘厚而不能使,愛而不能令,亂而不能治,譬若驕子,不可用也’,將皓你覺得呢?”
安藍走近在一側開口問道。
溫澤側耳低語,與旁邊的聞睿疑惑地說道,“阿睿你知道這一句出自哪裡嗎?”
聞睿亦是搖了搖頭,皺著眉。
這些日子先生說的很多東西,大部分都是沒有聽到過的,倒是有些在學院的藏書樓可以查到,但是他自問從小學富五車,滿腹經綸,怎麼到先生面前反而像是個無知小兒一般。
倒也不是聽不懂,內容怪異,反而是經典珍貴,能流傳千古的典故詩句,反而聞所未聞,才讓人感到奇怪不解。
將皓皺眉,眉宇間透著幾分煩躁,對於這種文縐縐的東西,他本就耐心有限。亂世本是強者生存,學這些娘唧唧,文縐縐繞嘴的東西有什麼呢?要不是打不過,他還想學到更多的兵法戰術,功法秘籍,他早就不幹了。
聽到他半天沒有回應,安藍也不惱,只是看向他身後的程瑾。
對上安藍的視線,程瑾一頓,接著自然地答道,“將帥對士卒如果過分厚養而不能使用,一味溺愛而不能指揮,違犯了紀律也不能嚴肅處理,這樣的軍隊就好比驕子一般,是不能用來打仗的。先輩說言正是此理,但在瑾看來凡是都有兩面性,只要刀用的好,它不一定就是兇器,也許能成為你手中的利器。”
“噢?”安藍一頓,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其餘人也紛紛側耳聽著。
“軍紀嚴明,司法有度固然是御下之術,但是人心可以交換,只要你看透他的需要,給予他所求,又何愁他不為你心甘情願奔赴生死呢。”
安藍輕笑,又繼續說道,“你這麼說也沒錯,前面還有半句,與你說的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視卒如嬰兒,故可與之赴深溪;視卒如愛子,故可與之俱死。”
還沒等話說完,初夢院的大門便被咣咣敲響。
“咚咚咚——”
安藍一頓,抬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夜色已至。
若不是初夢院的規矩不同,按照學院其他人的作息,這個時辰,學生和導師都該休息才對,雖不至於入寢,但也都該在自己院落閉門休息。
“咚咚咚——咚咚咚——”
看到半天未有人來開門,似乎來人有些氣惱了,敲起門來,又急又快。
“先生。”溫澤起身請示,“不如學生去看看來者何人?”
徐熙扭著身子望天,月色朦朧,隨口說道,“這個時辰了,學院也不讓學生在離開自己的院子隨意走動了,導師也不能這麼晚來敲門啊,這得是有什麼急事才會如此沒有禮貌地敲得這麼兇。”
“阿寒你與阿澤一同去看看。”安藍聞言,轉頭對一直看著她的冷寒說道。
冷寒身子一緩,立刻起身同溫澤朝大門方向走去。
“算算日子,翰慧國皇室這幾日也該來了。”蕭邪坐著安藍站著的位置,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安藍眼色微動,身子未變,戴著面具倒是讓人一時間難以琢磨她在想些什麼,倒是他旁邊的楚宸頭部微動。
看著她沒有半點反應,蕭邪一噎,倒是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拽動一下她的衣襬。
“幹嘛?”安藍低頭小聲呵斥道,“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