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齊環宇知道自己溜出去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因此絕不是自己惹皇上不高興,而應當是皇上自己不高興,所以揪他的錯。
“我這不是……出去找找寫文章的靈感麼。”他笑著撓撓鬢角。
“老翰林今天特意寫了奏章向我告你的狀。這麼些年也就他還在管教你了,你就算不去大本堂,也該去翰林院不時露個臉,讓他知道你還有心在學。”
“我、我當然有了。”齊環宇心虛地說。
“耽溺淫樂、酒囊飯袋,你喜歡被人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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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哪裡,我這不是,呃,在這宮裡頭也沒什麼事可幹麼……”他小聲說,“宮裡頭的女人都是您的呀,我又不能碰。”
皇上抄起紫砂茶壺作勢要打他,齊環宇趕忙縮頭求饒。
當然,他哥哥不會真打他。
“你怎麼就這麼饞女人?朕在你這年紀的時候,從沒像你這般荒唐。”
“那我哪能和您比呀……”
“別一口一個您您您的,油嘴滑舌。”
得了,齊環宇算是明白,皇上分明就是在挑刺兒。
齊環宇決定裝傻到底:“我也是出了宮才發現原來房中術有那麼多的花樣,可不比八股文簡單吶,說什麼陰陽修合,練得其法就能強身健體——”
說到這裡,他有些擔憂,用餘光關注坐在主位面南打坐的子一道人。
子一道人面色不改。
於是他繼續道:“光說《素女經》裡就有九法十勢,更別提還有《合陰陽》和《洞玄子》之類的‘經典’,實在可謂博大浩瀚,又玄妙難辨……嗯,我想著只要都試一次,我大概也就能清閒下來了吧?”
皇上起先是用好笑的眼神看著他胡扯,後來慢慢嚴肅下來。
“叡晗,你聽沒聽說戶部出的事?”
“嗯?”齊環宇看向哥哥。
他們都有著從母親那裡繼承而來的眼梢微翹的細長眼睛。
但齊環宇的哥哥遠比他看上去銳利精明。
皇帝還年輕,不過三十歲出頭,朝堂上前幾排根本沒有與他年紀相當的大臣。手下人各個都比他年長持重——這種感覺無疑不會很好。
而齊環宇坐在那兒,睜著一對年輕迷離的眼睛看著他,一副懵懂糊塗的模樣。這感覺同樣不太好。
皇帝嘆了口氣:“朕只是……沒有料到。沒有料到戶部竟能貪腐至此,修繕運河一事分明是工部之責,竟能讓戶部都大撈油水。然而似乎此事又不是如此簡單,群臣上奏彈劾一整個部……算了,不提也罷。朕另有事情交給你辦。”
“交給我辦?”齊環宇不禁皺了皺眉。
他從來不“辦事”。奣朝的王爺從來不“辦事”。這是常例。
相反,若是一個王爺“辦事”或者“辦過事”,那麼他有必要對自己的未來進行深慮。
想到這裡,齊環宇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好在他的哥哥開始重新凝視煉丹爐,因而並未關注到他的失態。
不過齊環宇猛然感到一陣寒意,因為他發覺子一道人正在看著他。那個道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就像那些神像的眼睛,神秘莫測。
“可這……”他試著發出一些聲音,“可我什麼也不會?”
他的哥哥笑了一聲,目光從丹爐內燃燒著的爐火上收回來,看向他:“沒關係。你最近不是很閒嗎?所以朕才想著朕得給你找一些事情做。秋社祭典。你跟著禮部一去辦吧,不是什麼難事。”
秋社是每年立秋後第五個戊日舉辦的祭祀,不比清明和冬祭那般隆重。
確實不是什麼大事。
齊環宇長舒一口氣,但沒忘了做出一臉不情願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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